一、
人生最大的囚籠,就是自身思想上的偏見。
在人生中,真正約束一個人的並不是外在的任何事物,而是思想之中存在無形的枷鎖,這個枷鎖就是取決於自身對問題的一種執著。
每一個人都有追求,每一個人都更有執念,當一個人在貪嗔痴的驅使之下,就會在無意之間過度執著於一個本不應該在乎的狀態,這個時候就是人生犯錯的開始。
正所謂說:濃於聲色,生虛怯病。濃於貨利,生貪饕病。濃於功業,生造作病。濃於名譽,生矯激病。
沉溺於歌舞女色,便會造成心虛膽怯的毛病。貪財愛利,就會造成貪得無厭的毛病。熱衷於建功立業,便會造成矯揉造作的毛病。醉心聲譽名望,便會造成矯情偏激的毛病。
生活中最大的問題並不在於情緒,而在於情緒背後的執念,而這一切執念的根源就是被貪嗔痴所奴役的思想。
當思想中存在偏見的時候,意識之中就存在了執著,從而引發了行為上的有所偏頗。
所以行為之中的錯誤,就是思想之中的偏見引起的,而一個人終究一生也很難逃過自身偏見的牢籠。
道家思想之中有這樣一個觀點,叫做“絕聖棄智”,很多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都會通俗地將這句話理解為摒棄個人智慧,其實這是一種誤解。
所謂的絕聖棄智,拋棄的並不是自己的思想,而是思想之中的主觀偏見和自我機巧。
就好像在生活中,很多人總會抱著偏見不放,並且一味地賣弄機巧手段,企圖獲取自己期望的生活,不管他堅持的這種愚昧行為,從世俗上來看是成功還是失敗,然而從事物的客觀本質上來說,他的思想已經存在了囚籠。
這個囚籠就是背離客觀的自以為是,而這就是我們應該摒棄的東西,只有放下自以為是的小聰明,才能接近人生符合客觀的大智慧。
小聰明不能會給人生帶來永久的福分,只有以大智慧順應客觀規則,以符合正義和道理的方式為人處世,才能獲取自己想要的人生,而這也是能逃過自己思想囚籠的狀態。
《莊子》之中有這樣一句話,叫做:去小知而大知明,去善而自善矣。
意思就是說:只有拋棄小智慧才能發揮大智慧,只有去掉自以為善的心理,才能體現真正自善的本性。
二、
只有放下自己思想上的包袱,才能真正通達客觀的世界,給自己帶來一種豁然正確的人生狀態,而不是隻侷限於自己淺薄的世俗偏見之中,賣弄著自以為聰明的俗世手段,這兩種不同的狀態帶來的自然是完全不同的人生。
莊子說過這樣一個故事:
列禦寇為伯昏無人表演他的射箭技術,他把弓拉得很滿,同時在手肘上放了一杯水,第一支箭射出去飛向靶心,第二支箭也能射中同一個目標。
而這個時候,列禦寇好像木偶人一樣可以不動聲色,伯昏無人看了便說:“這是有心射箭的射,還不是無心射箭的。如果我跟你登上高山,站在高聳的石頭上,下面是萬丈深淵,你還能射箭嗎?”
於是伯昏無人登上高臺,腳踩危石,身臨萬丈深淵,背對著深淵向後退,腳跟懸空,把列禦寇請上來,列禦寇怕得趴在地上,冷汗流到腳跟。
伯昏無人便說:“至人,上觀青天,下測黃泉,縱馳八方,神色不變。現在你驚慌失措,神色不定,想射中目標就很困難了。”
一個人最好的狀態,是讓行為出自於自己的“無心”之間,所謂無心就是無自以為是的妄為妄心。
當一個人去除了自身思想上的偏見之後,才能做到相對通達客觀,這便是精神上最大的自由。
如果帶著思想上的枷鎖前行,就彷彿列禦寇腳踩危石,身臨萬丈深淵一樣,會害怕的冷汗流到腳跟,因為這是“負重前行”的狀態。
不要讓自己陷入無法察覺的愚昧覺知之中,一個人可以有思想,但是不要讓思想成為自己人生的包袱,能夠從自己思想的偏見之中走出來,才是人生最大的自由,這比任何物質方面的自由都更有價值。
世間之事,紛繁複雜,只有以無心去視之,才能避免在世俗紛繁複雜的狀態下被貪嗔痴所蠱惑,而迷失了自身並由此做出錯誤的行為。
真正通達超然物外的灑脫,即便遇到事情的紛繁攪擾,也能恬靜自如。
舉一個通俗一點的例子,就好像在生活中,有的人總為世事所動,遇到問題的時候就忙得焦頭爛額,即便沒有遇到問題的時候,也被複雜的思想與情緒衝擊的迷失心智。
但是有的人卻能坦然自若,不管遇見了什麼,經歷了什麼,或者身處於什麼樣的環境之中,都能以相對悠閒的方式處理自己的生活,面對自己的人生。
這樣不同的方式,帶來的是截然不同的人生,而這一切的根本都在自己內心清靜無為的本質之中。
通達人生清靜的根本,自然減少了許多思想上的牽絆。
作者|國學書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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