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選自葉之秋《西遊天殤》828、膽大包天
見到樵夫走出,朱夫人笑著迎了上去。星河道人頭暈腦脹、氣憤難平,一甩手天心刺如電射出。天心刺頗為玄奇,也不見星河道人如何用力,一脫手就破空不見,須臾出現在朱夫人背後。
朱夫人花容失色,駭然喊道:“先生救我!”
樵夫面色一沉,揮袖一捲將朱夫人帶向身後。天心刺實在犀利,竟然刺破樵夫法衣袍袖繼續急刺。樵夫身形如風,雙腿一蹬捲起朱夫人向後疾飛,左手同時運力,側身時屈雙指在天心刺刃尖上一彈。
只聽得“鏘”一聲金鐵交鳴聲想起,天心刺被彈的一偏,刺入大殿牆壁,連刺柄也沒入仙岩內不見。
樵夫一甩袍袖,朱夫人狼狽跌出,差點摔倒,她不由嬌斥道:“你那麼大力氣幹嘛,老孃的腰都給你弄疼了!”
樵夫將左手籠在袖中,天心刺有朱雀之火護體,他強行彈擊,中指已被朱雀真焰割傷,正滴答流著鮮血。他心念流轉,體內仙氣湧動,一二個呼吸間,鮮血已經止住。
樵夫怒喝道:“星河,你要幹什麼!”他右手抬起,虛指向前方,一道金紅光華在其指尖凝聚。星河道人臉色一變,翻身後退遠遠避讓。還是孫悟空上前幾步道:“師兄,此事也怪不得星河道人。這妖婦十分奸猾,性情又是貪鄙。我都已將妖血給了她,她猶自不肯拿出解藥。”
星河道人甩出天心刺後氣血執行加快,又被樵夫一嚇更是毒氣攻心,眼見青黑之氣衝上頭臉,已然是進氣少,出氣多。黑龍咳嗽一聲,道:“道友,星河乃我上清同門,接下來於我等還有許多事情倚靠他去奔走……”
樵夫轉頭看看朱陵容,朱陵容無可奈何,只好從懷中取出一個青色小瓶,拋向孫悟空。孫悟空接過,問情了用法,忙去星河道人身邊,一半口腹,一半塗抹在其右掌。
朱陵容獨門解藥頗有奇效,也就是幾個呼吸間,星河道人悠悠醒轉。他強打精神,在孫悟空扶持之下來到樵夫身邊,躬身行禮,口中告罪。
樵夫冷哼一聲,道:“星河,今日之事就此揭過。我不予計較。我來問你,你早先告訴我,我悟空師弟三十五日必有大難,然而千眼卻在二十八日出手。若非幾位老佛捨命相助,我師弟有大氣運傍身,豈不是被你所害?”
孫悟空聞言心中一震,數天來對此事他也耿耿於懷。
星河道人尷尬一笑,躬身道:“說來汗顏,總之是星河辦事不力,差點害了悟空兄弟性命,前輩若要責罰,星河這裡領受便是!”
黑龍哈哈笑道:“哪裡有那麼多責罰。孫悟空如今不是好好得就在大家面前?你是受我命令與五大鬼王聯絡,其目的一來是試探靈山五佛實力,二來也可以保護孫悟空。只是,千眼鬼王是何等人物。他智計深沉不在你我之下。星河初次來投,能讓千眼相信三分已經算是不錯。二十八日千眼出手時,靈山沒有充足防備,這反倒能讓千眼徹底相信星河。這於我等日後舉事,可是大有幫助。”
星河道人忙道:“確如師兄所說。我若不說破如來金缽之秘,他哪裡會相信我。最初千眼與四大鬼王商定,三十五日由千眼出手連射兩箭。不料千眼忽然改變計劃,提前在二十八日出手。此事全是千眼臨時起意,便是其他四位鬼王也不知情。像那廣德王張衡,就因為千眼忽然借力射箭,本源受損,對千眼怨氣不小。好在悟空兄弟福大命大,躲過一劫。千眼那裡,我才能探聽到更多訊息。”
孫悟空道:“四十九日大限將至,不知千眼那裡還有何安排?”
星河道人一邊說話一邊調息,不一時,蛛毒都被他逼出手掌,滴落在地。地上仙岩立刻被腐蝕出一個指頭大小的深坑。
星河道人喘息幾聲道:“如今四十二日已過,千眼匯聚了五大鬼王,準備在四十九日當晚連射兩箭。有足足十四日凝聚生魂,加上五鬼齊出,或許真能達到傳說中真魔一擊的威力。”
孫悟空臉色一變,目露憂色,看向樵夫。卻見樵夫背後朱陵容用看死人的眼神在看自己,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笑意。
樵夫轉頭瞪了一眼朱夫人,朱夫人忙別過臉去。
樵夫看向孫悟空,道:“師弟,僕從之事以後莫要再提。朱夫人肯答應拋棄前嫌,不予追究,全是因為我將這化血池隱秘相告。她進階有望,此前事情自然可以拋下。至於當初那麼說,乃是因須彌山耳目眾多,便是我殿中侍者,也有靈山、海神宮密探。我與黑龍道友聯手之事關乎我三星洞一脈崛起大事,你可莫要外傳。”
樵夫臉色凝重,語氣更是不容置疑,孫悟空只好點點頭。不過,聯絡此前樵夫師兄所說宏圖霸業,恐怕他所堤防的不僅僅是靈山與海神宮,須彌山黃角大仙也被他視為敵手。
孫悟空瞥一眼樵夫與黑龍。兩位相貌氣質迥異,樵夫剛強霸道,黑龍瘦削陰森,卻都有著一顆勃勃野心。樵夫師兄想著自己擊敗海神宮,擊敗黃角大仙最終成為界主。黑龍何嘗不是如此?
早在二百萬年前,前代黑龍天尊就曾與聖帝尹喜爭鋒,人家一度還是混元太乙高手。如今境界跌落,卻依然是北帝麾下天罡帝君、上清派在水元界的第一高手。樵夫師兄與此人聯手,無異於與虎謀皮,十分兇險!
若是黑龍天尊恢復修為,進階混元太乙,師兄更是竹籃打水,為人作嫁而已。
孫悟空再看一眼黑龍,駭然發現黑龍的容貌遠比三千年前蒼老!三千年前,孫悟空曾去東海龍項峰送過玉簡,見到過黑龍。那時候的黑龍容貌不過三十歲左右,如今卻鬚髮蒼白,渾如五六十歲老者。
孫悟空心頭一驚。仙尊神王壽元都有數百萬年,除非像鎮元大仙、黎山老母那樣修行數百萬年,水元界多數仙尊神王容貌都頗年輕,大體在二三十歲左右。黑龍聚魂重生以來,不過四五萬年,為何就會如老者一般?
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黑龍自行變化,主動以老年面目示人;一種就是……黑龍正在渡那傳說中的天人第一衰,因為氣血執行加劇,正快速變得衰老!
孫悟空再看樵夫,立刻發現樵夫的容貌也有細微變化。百年前見到樵夫時,他還是三四十歲年紀,如今看去鬢髮間已有不少白髮,抬頭紋多了不少,眼角也有不少魚尾紋,已然是四十餘歲容貌。
孫悟空雙眼瞪圓,暗道:“莫非師兄也在渡那氣血之衰?”
樵夫與孫悟空說話時,星河道人斜跨一部,取出一個小瓶,運轉法力收取地上妖血。朱陵容想要去搶奪卻被樵夫攔住。樵夫道:“你直接在化血池中修行,比服這神血也不差什麼。這地上殘血,就留給他吧!”朱陵容滿臉不悅,退到一旁。
那些妖血四處流散,星河道人圍著血池轉了一圈也只收到三四十滴。
黑龍招呼道:“師弟,莫要太小家子氣,等你助我等完成施法,我送你一瓶極品神血。”他又看向樵夫、孫悟空道:“道友,這內層之事,我等還是儘快做出安排,給予我等的時間可不多了!”
樵夫點點頭,把孫悟空換去一邊,以神念傳音說了好一會兒。枉樵夫早有交代,讓孫悟空莫要露出異樣,孫悟空也不禁聽得目瞪口呆。
他早就知道樵夫師兄膽大包天,可是,孫悟空萬萬沒有想到樵夫的膽子竟然這麼大!他這番盤算,別說是孫悟空,恐怕便是師父菩提祖師、師伯李老君也未必能夠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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