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安縣的宋宇妻子得病死了,留下了一個才五歲多的兒子宋怡成,日夜啼哭,身體一天天地瘦弱下來。宋宇便想再找一個妻子,好照顧宋怡成。
宋宇俊美儒雅,風度翩翩,雖然家裡並不富裕,但也有不少女子願意嫁給他。不過媒人給宋宇介紹了好幾個女子,宋宇都不太滿意。
這天宋宇有事出去,回來時天都快黑了,十分擔憂兒子,怕家裡的老僕照顧不好他。誰知,兒子竟然沒有哭,正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玩得十分高興。
那女子穿著十分樸素,模樣有點難看,矮矮胖胖的,嘴巴有些大,鼻子有點扁,眼睛又比較小,臉上還有幾顆雀斑。
不過女子笑起來特別明朗,給人很溫暖的感覺,性情看起來也很溫和,耐心。
宋宇便問老僕女子是誰。
老僕莫名其妙地說,他也不知道女子是誰。中午的時候,小少爺哭得厲害,飯也不肯吃,他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女子來了,抱過了小少爺,柔聲細語地和小少爺說話,還給小少爺餵飯。
說來也奇怪,小少爺被女子一鬨立刻就好了,也不哭了,還肯吃飯了。
見小少爺吃完了飯,女子又和小少爺玩耍。如今天都快黑了也不回去,也不知是誰家的女子,竟然如此心大,都這個時候了也沒有人來找一找,而女子也不急著回家。
宋宇也覺得奇怪,便過去問女子住在哪裡,要不要他派老僕送她回去。
女子依依不捨地把摟在懷裡的宋怡成放開,低頭道:“不用送,不用送,我就住在附近。”
宋宇更加覺得奇怪了,附近住了什麼人,宋宇十分清楚,這個女子他可從沒見過。
女子急匆匆地走了,宋怡成又大哭起來,鬧著要找姨姨。
宋宇被哭得心煩意亂,只得牽著哭泣不止的兒子出去找“姨姨”。
當然宋宇是騙兒子的,他連女子的姓名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女子住在哪裡,只是為了讓兒子不要再哭才帶他出來走走的。
誰知父子倆走了沒幾步,兒子驚喜地大喊起來:“姨姨!姨姨!”
宋宇順著兒子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發現了女子,正一個人踽踽獨行在暮色中,顯得十分孤單可憐。聽見宋怡成高興的呼喊聲,女子轉過身來,露出十分高興的樣子,停住了腳步。
宋宇頓時起了憐憫之心,趕上女子,問道:“你家住在哪裡,要不要我送送你。”
女子低聲回答道:“我叫碧珠,是到這兒來投親的,誰知親戚早已經走了……如今我打算找個地方先對付著過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兩人正說著話,宋怡成已經把碧珠拉著蹲下來,撲到了碧珠懷裡,摟著碧珠的脖子,親熱地喊著姨姨了。
宋宇心一動,便邀請碧珠到家裡去住一晚。
碧珠忙給宋宇道謝,跟著宋宇回了家。這時老僕已經把飯菜做好了。
宋宇便邀請碧珠一起吃晚飯。碧珠看了看老僕燒的飯菜,皺起了眉頭,把袖子挽起來,來到廚房,只聽見鍋碗瓢盆的響動聲,沒多久,碧珠就端出了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湯。
宋宇嚐了嚐碧珠燒的菜,味道好極了,連忙坐下來大快朵頤。
宋怡成也喜歡碧珠燒的菜,都不用喂,自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老僕一直是和宋宇父子倆一起吃飯的。他開始還有點不服氣,只吃自己燒的菜,可後來還是抵不住香氣的誘惑,嚐了一口碧珠燒的菜,這就一發不可收拾了,一筷子接一筷子的,吃得歡實極了。
碧珠一邊吃,一邊笑眯眯地看著宋怡成,不時溫柔地替宋怡成擦掉嘴邊的汙漬……看著這一幕,宋宇更動心了。
吃了飯後,碧珠把碗筷收拾好,又洗涮乾淨,還燒了熱水,給宋怡成洗了個澡。自己也一點也不見外,洗了澡又洗頭髮。
宋怡成等碧珠洗漱好後,就摟著碧珠不肯放了,非要和碧珠一起睡。
宋宇道:“成兒,你是要和爹睡的,不能纏著姨姨。”
宋怡成理直氣壯地回道:“讓姨姨也和我們睡。”宋宇和碧珠都鬧了一個大紅臉。
老僕看看宋宇,又看看碧珠,樂呵呵地笑開了花。宋宇和碧珠的臉更紅了。
宋怡成鬧得厲害,碧珠只好帶著他睡了一晚。第二天起床後,宋怡成更加粘著碧珠了,時刻跟在碧珠的後面,不時喊著姨姨,根本不許碧珠離開。
老僕見此情景,便自發地做了一回媒人,撮合宋宇和碧珠。宋宇本來就有心,碧珠也十分喜愛宋怡成,兩人便擇日成了親,碧珠成了宋怡成的後母。
自從碧珠嫁給宋宇後,宋怡成再也不哭了,天天牽著碧珠的衣角,跟著碧珠出出進進,乖巧極了。碧珠也對宋怡成十分喜愛,照顧得細緻周到極了。
碧珠還特別勤勞,每天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飯菜也燒得極好,就是極其平常的食材,經過她的手也會變得特別美味可口。
宋怡成肉眼可見地白胖了起來,宋宇的日子也過得特別的舒心,老僕對碧珠也是讚不絕口。可以說,碧珠除了模樣醜了點,沒有一處不令人滿意的。
這天,宋怡成出去玩了一會兒,回來後突然生起病來,開始只是精神不振,有些咳嗽,後來竟高燒不退,都開始抽搐、說胡話了。
碧珠急得抱著宋怡成直流眼淚,宋宇也嚇壞了,和老僕打著燈籠連夜去找郎中。
郎中來後,給宋怡成看了看,搖搖頭說,準備後事吧,這是患了傷寒,治不了的,還讓宋宇注意,不要讓其他人傳染上了。說完,診金都不肯收,急匆匆地走了。
宋宇抱著已經昏迷過去的宋怡成大哭起來,老僕也是泣不成聲,只喊著讓老天把他收了去,讓他替小少爺去死。
碧珠這時卻不哭了,告訴宋宇說,她有辦法救宋怡成。不過,在她救宋怡成的時候,宋宇和老僕都得避開。
宋宇趕緊答應了。
碧珠讓宋宇馬上準備一大盆水,放在房裡,然後關緊門窗,立即和老僕離開,一個時辰後再回來。
宋宇和老僕馬上照辦,然後馬上離開了。一個時辰後,宋宇和老僕回來了,這時宋怡成的燒已經退了,正香甜地吃著東西,見了宋宇就咧著嘴巴笑了起來。
宋宇既感激又好奇,追問臉色有些蒼白的碧珠是如何治好兒子的。
碧珠笑了笑,不肯回答,只是吩咐宋宇找一些罈子來,把大盆裡的水都裝進了罈子裡,還告訴宋宇,若是有人得了傷寒,便可贈送一碗水,喝了就可以痊癒。並讓宋宇和老僕一人喝了一碗水,說是預防患上傷寒。
過了幾天,突然很多人都得了傷寒病。
大家都知道宋怡成患了傷寒喝了神水立即痊癒了的事,紛紛來向宋宇討要神水。連李縣令都派人來向宋宇要神水。幾大罈子的水沒幾天就被人討要完了。
碧珠如法炮製,又弄了幾大盆神水出來,終於把大家的傷寒都給治好了。
只不過這時的碧珠已經是臉色蒼白,神情萎靡,憔悴不已,連頭髮都白了一半,就顯得更醜了。
宋宇更加覺得碧珠有古怪了。但無論他怎麼問,碧珠都不肯告訴他神水的來歷,宋宇只好作罷。
東安縣裡面受了宋家恩惠的人不少,病好後,大家都來感謝宋宇,送了許多銀錢給宋宇,宋宇一下子就富裕了起來。
李縣令的夫人和兒子都患了傷寒,全靠宋家的神水才得以痊癒。為了感謝宋宇,李縣令保舉宋宇做了縣衙裡的主簿。
這一下宋宇不僅有了錢,還有了地位,再帶著碧珠出去應酬,便受了不少非議。大家都說碧珠實在太醜,根本配不上風度翩翩的宋宇。
宋宇倒是滿不在乎,可碧珠卻受不了了。下次宋宇再帶著碧珠出去應酬時,就用各種理由推脫,不肯跟著出去。
宋宇也不勉強碧珠,就自己出去應酬。大家便說碧珠的運氣真好,竟然找到了宋宇這樣的好男子,真是令人羨慕。
這天,李縣令突然把宋宇請到了家裡喝酒,問宋宇神水的來歷。
宋宇對李縣令很是感激、信任,就把碧珠的事情都告訴給了李縣令。
“宋主簿,你家夫人是何來歷你從未打聽過嗎?”李縣令嚴肅問道。
宋宇搖頭:“打聽過,沒有問出來。不過,碧珠一心一意地幫我照顧成兒,就和成兒的親生母親一樣,屬下就覺得她是何來歷也不重要了。”
“那如果她是妖呢?”李縣令看著宋宇,冷聲問道。
“怎麼可能?碧珠一言一行和常人無異,不會是妖。”宋宇連忙搖頭道。
“那神水如何解釋?”李縣令問道。
“可能……碧珠有治傷寒的藥……”宋宇的聲音越來越小。
其實宋宇也有些懷疑碧珠的來歷不明,不過兒子如今已經把碧珠當成了親孃,而且做人也不能恩將仇報,因此將一切疑惑都壓在了心底。
看著宋宇的神色,李縣令道:“其實,要弄清楚那個碧珠到底是何許人也不難,我這裡有個法子………”
宋宇考慮了好久才點頭答應。
過了幾天,李縣令派宋宇去出公差,兩天之後,宋宇被人抬了回來。
碧珠一看,宋宇臉色煞白,嘴唇烏紫,腹痛如絞,分明是中了毒。連忙請郎中來救治宋宇。
郎中已經得了吩咐,搖頭嘆息說他無能為力,要碧珠另請高明。
見了宋宇痛苦難當的樣子,宋怡成哭著喊爹爹,老僕也直抹眼淚,一個勁地求碧珠救救宋宇。碧珠心慌意亂,想了好一會兒,才含淚答應了老僕。
同以前一樣,在房裡放了一大盆水,碧珠留在房裡,老僕帶著所有的下人和宋怡成離開,等著碧珠把神水製作出來。
只不過,過了一段時間,李縣令和已經吃了解藥的宋宇悄悄地來了。他倆躲在窗子下面,偷偷地把窗子弄出了一個洞,宋宇先看了一眼,目瞪口呆,差點暈了過去。
李縣令連忙向屋裡看去,也嚇得夠嗆。屋裡的大水盆裡,臥著一隻臉盆大小的鱉精,正吐出了腹裡的鱉寶,是一顆紅豔豔的珠子,把珠子放在了大水盆裡沉浮了三下。每沉浮一下,鱉精就露出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
可能是太匆忙了,那鱉精連頭上的銀釵都沒來得及拔下來,還明晃晃地帶在頭上……
兩人看了一會,忙退了出去。
沉吟了一會,李縣令對宋宇說:“原來碧珠竟是一隻鱉精……”
宋宇驚魂未定,也是連連嘆息……
一個時辰後,碧珠從屋裡走了出來,兩眼無神,臉色慘白,嘴唇乾裂,頭髮白了一大半,整個人搖搖欲墜,勉力支撐著才沒有倒下來。
宋宇看著碧珠的樣子,五味陳雜,半晌才長嘆了一聲,牽著宋怡成就走。
宋怡成卻不肯走,十分擔憂地看著碧珠,一個勁地喊著娘,問碧珠怎麼啦?
碧珠看著宋宇慘然一笑,道:“你都知道了?你是故意中毒來試探我的是不是?”
宋宇沉默了半天,才點了點頭。
“把水用罈子裝好,埋在地下,以後用的著。”碧珠說著,眼淚滾滾而落。
宋怡成抱著碧珠大哭起來:“娘,不要哭……”
“你是……要離開了嗎?”宋宇不敢看碧珠的眼睛,低著頭囁嚅著。
“我還怎麼留下來?你不害怕我嗎?你不嫌棄我嗎?”碧珠苦笑著問宋宇。
看著碧珠越發醜陋的樣子,想著大水盆裡的那個鱉精,宋宇的頭顯得十分沉重,他沒法勉強自己搖頭說不怕,不嫌棄,只有沉默。
宋怡成卻抱著碧珠哭喊起來:“我要娘,我要娘!我不怕娘,我不嫌棄娘!”
宋宇一把把兒子拉了過來,厲聲道:“不許哭……這個娘她……她……”宋宇不知如何給兒子解釋。
宋怡成卻大聲道:“我知道,娘不是人,娘是一個大大的烏龜,就住在池塘裡,我經常和娘一起玩的。”
原來宋怡成的親孃還活著的時候,因身體不好,無力照顧兒子,就時常讓宋怡成自己出去玩。
因宋怡成愛哭,又長得瘦小,同齡的孩子都不太願意和他玩,宋怡成就經常一個人在屋旁的池塘邊玩耍。
碧珠住在池塘裡,見宋怡成很是孤單,就時常上岸來陪著宋怡成玩。
後來宋怡成的娘死後,宋怡成經常來池塘邊坐著哭,碧珠就化成了人形來安慰宋怡成,還讓宋怡成不要告訴任何人她的事。
宋怡成很是懂事,果然誰都沒有告訴碧珠是鱉精的事。
見兒子如此捨不得碧珠,宋宇就很為難地看著碧珠。
碧珠悽然一笑,對著宋宇點頭道:“我知道怎麼做的。”蹲了下來,摟著宋怡成,耐心地告訴宋怡成,她以後還會回來找宋怡成的,現在只是暫時離開……
宋怡成大哭起來,摟著碧珠的脖子不肯放手。這時,門口一陣喧譁,李縣令突然帶著一隊衙役來了,手裡拿著弓箭刀槍,一見到碧珠就下令道:“把這個鱉精拿下。”
碧珠驚呆了,看著宋宇,眼睛裡全是不解和失望,還有難以言喻的悲傷。
宋宇連忙上前阻止,哀求李縣令道:“大人,碧珠她從未為非作歹,還救了許多人的性命,就放過她,讓她走吧!”
李縣令卻獰笑著,冷冷地道:“她是妖,是妖就不能放過。”說著,一揮手,衙役們迅速地把無力反抗的碧珠抓了起來。
宋怡成追在後面大哭著追趕碧珠,摔了一跤,眼睜睜地看著碧珠被抓走了,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原來李縣令看到了碧珠的鱉寶後就動起了心思,皇上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如果他把鱉寶獻上去,讓皇上龍體大健,那升官發財還不是小菜一碟。
李縣令押著碧珠走了,宋宇呆呆地站在那兒,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老僕和幾個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宋宇那呆愣愣的樣子,也不敢上前來問,就來安慰宋怡成。
宋怡成哭著求老僕趕緊去救碧珠,老僕看著宋宇,宋宇緩緩地搖了搖頭……
碧珠被抓到了縣衙裡,李縣令逼著她把鱉寶吐出來,不然就給她開膛破肚,取出來。
碧珠冷笑著告訴李縣令,鱉寶只有存在她的身體裡才有用,如果取出來,三個時辰後就會化為虛無,不信的話,李縣令可以試一試。
李縣令躊躇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決定把碧珠送到京城去。
過了幾天,碧珠的樣子越發地憔悴,以無力化為人形了,就讓李縣令準備了一個大盆,放滿了水,讓她趴在盆裡。
李縣令怕碧珠逃跑,用鐵鏈套在了碧珠的脖子上,才讓碧珠趴在了水盆裡。
一路疾行,這天李縣令帶著碧珠要過一條大河。不知怎麼的,只要李縣令一行一靠近河邊,那河水立即波浪翻滾,巨浪滔天,李縣令們連船都沒法上。
船家們見李縣令一行如此邪門,也不肯搭載李縣令等人。
李縣令急了,有心帶著碧珠繞道而行,時間又耽擱得太久了。皇上的壽辰就要到了,他得趁著那個機會把碧珠獻上去。不然,過了那個時候,再想把碧珠獻上去,就得透過其他的達官貴人,到那時候,功勞還算不算自己的,就很難說了。
見李縣令急得直轉圈,碧珠說話了:“這河裡住著一個鯉魚精,和我素有仇怨,如今見我到此,肯定是想趁機取我的性命。如果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可以去把鯉魚精殺了,取了鯉魚精的內丹送給大人。到時候希望大人能放過我一馬。”
“那鯉魚精的內丹……”李縣令不太相信地看著碧珠。
碧珠會意,解釋道:“鯉魚精的內丹和我的鱉寶不同,只要用玉盒盛放就會沒事的。”
“那內丹有何作用?”李縣令陰著臉問道。
“能讓人消病除災,益壽延年,輕身健體,耳聰目明。如果大人服用,延壽百年不說,還能讓大人清楚地看到水底地下一百米的地方。”碧珠老老實實地說。
李縣令一聽,眼睛都亮了,如果有那種能力,水裡地下哪裡有金子寶貝,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不過,大人,如果我幫大人取到了鯉魚精的內丹,您能放了我嗎?”碧珠可憐巴巴地問李縣令。
李縣令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心裡卻在冷笑,傻子才會放了你。
於是到了晚上,河邊寂靜無人的時候,碧珠讓李縣令準備了放有大量迷藥的豬肉,投放到了河裡。
一會兒河水翻滾得更厲害了,裡面還傳來了淒厲的叫罵聲,大罵碧珠卑鄙無恥。
等了一會兒,河水不怎麼翻騰了,碧珠讓李縣令派人下去取鯉魚精的內丹。
隨行的衙役們紛紛求饒,都說自己水性不佳,不敢下水。
李縣令想了一會,讓碧珠下水去取內丹。並威脅碧珠,如果碧珠逃走了,他回去就會殺了宋宇和宋怡成。
碧珠悲憤地看了李縣令一眼,遊進了河裡。
等了半個時辰左右,碧珠上來了,把一顆綠瑩瑩的珠子交給了李縣令。
李縣令老奸巨猾,並不是很相信碧珠,回去後,先把珠子泡了水,把水給一個衙役喝,見衙役一點事都沒有,才把珠子吃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李縣令就覺得不對勁了,他腹痛如絞,疼得只在地上翻滾,手指著碧珠,還想吩咐衙役把碧珠殺了,取鱉寶救他,可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衙役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李縣令翻滾著,翻滾著,變成了一條巨大的水蛇,趴在地板上,艱難地喘著氣,都大叫起來:“妖怪啊!”
慌亂中,不知是誰給了地上的大水蛇一刀,大水蛇喘息著,漸漸沒了呼吸。
這時有衙役想起了碧珠,連忙跑到關押碧珠的大盆旁一看,碧珠已經不見了,只有一根鐵鏈放在大盆裡。
原來碧珠和河裡的鯉魚精是好友。這條河裡還住著一條水蛇精,為了修煉,不時把人拖下水去吃掉。鯉魚精多次勸告,水蛇精都不聽,甚至還想把鯉魚精給吃了。
碧珠來到河邊後,鯉魚精就和碧珠聯絡上了,於是就設了這個計,既把水蛇精給除了,又騙貪婪無恥的李縣令吃下了水蛇精已被抽取了修為的內丹,變成了蛇形……
再說碧珠被抓走後,宋宇覺得十分對不起碧珠,宋怡成更是天天哭著要去找碧珠。
老僕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後,抹著眼淚對宋宇說:“夫人雖然是妖,但比大部分人都善良,對小少爺更是如同自己親生的一樣,這樣好的夫人,到哪裡去找第二個啊!”
宋宇低著頭,一直沒有吭聲,只是有一滴淚水滑落了下來。
這天宋怡成又坐在池塘邊哭泣,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傻孩子,別哭了,娘已經回來了。”
宋怡成抬頭一看,驚喜萬分地大喊起來:“娘!”
碧珠笑盈盈地從池塘裡走了出來,模樣變得漂亮了許多,摟著宋怡成,給他擦眼淚。
碧珠每使用一次鱉寶就會損耗一百年修為。這回和鯉魚精設計了水蛇精,得到了水蛇精的修為,她不僅恢復了修為,而且修為更高了,因此連模樣都變美了一些。
碧珠帶著宋怡成回了家,宋宇驚喜極了,連忙走上前來,正想說什麼,碧珠已經微笑著告訴宋宇:“我是來給成兒當孃的,但不是來給你做妻子的。”
宋宇呆住了。
從此,碧珠一心一意地照顧宋怡成,但再也沒有把宋宇當做過相公。
宋宇盼著碧珠回心轉意,就一直沒有娶妻。碧珠就給宋宇娶了一個平妻,照顧宋宇。直到宋怡成長大娶妻生子後,碧珠才離開宋家。
宋怡成就到池塘邊去找碧珠,再三呼喊,碧珠才肯露一次面。到後來,怎麼呼喊也不肯露面了,告訴宋怡成說,人妖終究殊途,她已經走了,不要再來找她了。
其實碧珠要去歷劫了,她是怕連累宋怡成才走的。
宋怡成跪在池塘邊大哭了一場才離開。回到家後,給碧珠立了一個牌位,告訴妻兒,那是他的娘,是他永遠的娘。
宋怡成活到了七十歲的時候,突然患了重病,這時宋家珍藏的神水已經用完了,只能看著宋怡成被病痛折磨,就要沒命了。
這時突然來了一個十七八歲的美麗女子,送了一碗水給宋怡成喝。
宋怡成喝過後,不但病立刻消除了,而且越來越健康年輕,一個月過後,竟然變回了三十多歲的模樣。
宋怡成流著淚說,是他的娘回來救他了,抱著碧珠的牌位又大哭起來……
(圖片來自網路,圖文無關,侵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