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雲草(孫玉芳)
去年初冬,日照山海天旅遊度假區傅疃河附近,迎來遠道飛來的一群白天鵝。天鵝被譽為“鳥中仙子”,是一種冬候鳥,主要以水生植物為食,對空氣、水質等生態環境要求極高,這裡水草豐茂,天藍、水清、景美,來日照棲息的鳥類越來越多,我和朋友相約一同觀賞。
遠望,猶如片片飛舞的雪花點綴於青山綠山之間;近觀,他們大多兩兩一對,時而歡快地低飛,時而並肩遊曳,時而悠閒地覓食,時而嬉戲起舞,其優雅的舞姿,堪稱傑出的“芭蕾舞大師”,令遊客沉迷。好一幅美麗和諧的生態畫卷,為美麗的山海天增添了許多靈動與活力。
自古以來,天鵝就被視為高貴、優雅、純潔、忠貞、正義的象徵。它飛行極高,可達九千米,能飛越珠穆朗瑪峰;體態優美,俊秀的身段,彷佛一個身穿素裙的高傲公主;頭頸修長,時而高挺,時而曲頸,小眼睛黑亮,十分機敏,尖尖的嘴巴多為黑黃色。世界上有許多文學大師和詩人都對天鵝讚美有加,比如,愛爾蘭的作家本傑明·布萊克的名著《銀色的天鵝》,義大利美術家 《達·芬奇童話集:天鵝》,還有安徒生爺爺的童話名著《野天鵝》等等。
天鵝有詩境。有關天鵝的詩句最耳熟能詳的要數唐代駱賓王的《詠鵝》“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唐代另一位大詩人白居易也留下了“雪頸霜毛紅網掌,請看何處不如君?"的千古佳句,還有宋代詩人王洋的“殷勤送上孤峰頂,去伴天鵝雲外行”足見天鵝品性純良、心有鴻鵠之志。它不僅是藝術家詩意唯美的化身,更是音樂中一個雋永主題。如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俄羅斯藝術家福金創意的獨舞《天鵝之死》表現了人類對生命的渴望,有著震撼靈魂的力量。我還想起戲劇大師莎士比亞的雅號是“艾馮的天鵝”,在英國,只有卓越的詩人或歌者才可與天鵝相媲美。
天鵝極通人性,不僅有獨特的外在美,更具有獨特的心靈之美,這體現在它對愛情的至死不渝,經歷愛情的考驗,一旦相愛,便會雙宿雙飛,不離不棄,如果一隻不幸死去,另一隻也會“守節”孤獨終老甚至殉情,絕不另覓新歡。因為它們懂得彼此忠貞,珍惜彼此的靈魂,只為愛情活著。世上竟有如此專情的物種?將至高無上的愛情演繹得淋漓盡致!
我曾聽過一個白天鵝的悽美故事,被深深震撼。一對雪白的天鵝,從遙遠的西伯利亞飛到某市公園的湖面棲居,它們形影不離,猶如兩朵盛開的白蓮,或追逐戲水,或引吭高歌,或凌空翱翔,或交頸擁吻,在這個天然大舞臺傾情演繹千姿百態的生命旋律。然而,一個可怕的黃昏,一顆罪惡的子彈奪走了一隻聖潔的天使,失去愛侶的白天鵝悲傷過度,不食不眠,唱著輓歌死去,演繹了愛情的悲壯之美!
這些看似柔軟嬌媚的天鵝,秉性卻如此的剛烈專一,愛得如此純潔坦蕩,而且性情溫順、和善,從不過分張揚,與自然界其他動物和諧相處;而人類自稱是最有情感的萬物之靈,我們總是嘲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卻仍有不法之徒在荼毒生靈,雖貌似強大,實則渺小,貌似忠誠,實則背叛。
我還聽一個喜愛天鵝的朋友講了一個更為催人淚下的故事,有一對非常恩愛的白天鵝,在跟隨鵝群北飛時,雄天鵝的左翅不幸被猛獸嚴重咬傷,流著血,它無奈地望著天,任憑怎樣扇動右翅,還是無濟於事,飛在半空的雌天鵝焦躁地鳴叫著滑翔而下,用嘴巴親吻著雄天鵝受傷的翅膀,似乎是想要療傷,它用自己柔軟的脖頸將那隻受傷耷拉在地的翅膀扶上背,鼓勵著愛人再次飛起。看到同伴已飛遠消失在天盡頭,雄天鵝不斷地用胸膛使勁推著愛人示意快去追趕鵝群,不想因自己而連累愛人,見雌天鵝遲遲不走,雄天鵝變得粗暴起來,開始用扁嘴狠狠啄咬著愛人,雌天鵝委屈地鳴叫,被逼無奈,只得飛上天空,雄天鵝戀戀不捨地目送著愛人離去。不料,雌天鵝並未飛遠,轉了個圈,從高空盤旋而下,又向著雄天鵝鳴叫著飛來,似乎在說:“親愛的,此時,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只見,雄天鵝又悲又喜,它痛苦地抽搐著,望著無法動彈的翅膀,最後向天上的愛人投去深情的一瞥,突然,將身體猛地扎入水裡,頭頸已深深扎進淤泥裡了,雄天鵝用自己的死來阻斷愛人的滯留。看到眼前一幕,正盤旋飛來的雌天鵝淒厲地哀嚎,急速飛入水中,用嘴叼住愛人的尾羽,用脖頸將愛人從淤泥中拔了出來,不斷親吻著、撫摸著,可惜,雄天鵝永遠也無法感受到了。
寂靜的黃昏,五彩斑斕的霞光染紅了湖面,悽美、婉轉的歌聲迴盪在湖水上空,這是雌天鵝面對著死神在歌唱,這是生命的絕美吟唱,歌聲充滿著對愛人的追思,充滿著對哺育它的天空、大地、湖水及大自然的無限愛戀和感激,它知道,自己的生命會在歌聲中逝去,它要將最完美的姿態綻放到極致,一如眼前這炫美的晚霞。學習天鵝吧,心懷崇高的信仰坦然面對生死,這才是生命最美的樣子!
想想當今物慾時代的“泡沫愛情”,我們身邊的親朋同事,有多少勞燕芳飛,有多少移情別戀、貌合神離。他們也曾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也曾海誓山盟不離不棄,可轉眼,卻是“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上個月還是“如膠似漆”,下個月便去了“民政局”!尤其是亂象叢生的娛樂圈,你方唱罷,我方登場,最近藝人“吳某凡”直接渣進了監獄,“霍某”也渣出了娛樂圈……整頓不良風氣勢在必行!一個人可以堂而皇之地去愛幾個人,難道聖潔的愛情在名利、金錢財富、美色和家庭瑣事面前竟顯得如此脆弱和不堪一擊,就如溫室中生長的花朵,禁不起一點風吹雨打的洗禮。其實,真正脆弱的不是愛情,而是我們這顆善變、冷漠的心,是道德的淪喪和人性的扭曲。白天鵝的愛情,的確令諸如此類的人望塵莫及,難道不該進行深刻的反思?!
我們也會經常看到,一對對白髮蒼蒼的老者,攜手相互攙扶著,行走於夕陽的餘暉裡,我們該羨慕的不是風華正茂的情侶,而是依偎到老的夫妻。他們一起經歷了人生太多的風雨,更能深刻理解什麼是“相濡以沫,執子之手,與之偕老”,懂得如何在餘生更好地彼此珍惜。或許,他們沒有任何豪言壯語,卻用自己的生命和最真的情,彈奏了一曲曲愛的和絃,就如高貴、聖潔的天鵝,令人心生無限敬意。但願人間常若此,生死相依星月痴!
古人云:“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我非天鵝,但我深知天鵝之情懷,志向之高遠。崇尚自由,遠離塵囂,任何財富、名利都無法拴住那顆渴望自由的心,只為神聖的自由而飛翔;它身上有一種安靜、高貴的氣質。隨著我與白天鵝接觸次數的增多,便有了更深入的瞭解,更令我對它們肅然起敬。
首先,天鵝不僅愛情專一,還具有頑強的生命力。在南飛北翔中無論狂風暴雨、電閃雷鳴還是猛禽的追殺,都不畏艱險,目標如一。其次,有責任和擔當,有勇敢奉獻的精神。若有“來犯之敵”,它們必定與之殊死搏鬥,毫不畏懼,以捍衛自己的巢穴和幼鳥;再次,頗有智慧和靈性,能感知祖先的召喚,或許和人類有著同樣的認祖歸宗的使命感;而且,它還是一個“神奇的歌手”,法國作家布封曾說:“在一切臨終有所感觸的生物中,只有天鵝會在彌留時歌唱,之所以臨終會發出柔和動人的聲調,是要對生命作一個哀痛而深情的告別”。
天鵝是縱橫於碧波的“水中之王”,更是翱翔於九霄的“藍天之王”。飛翔著的天鵝是最美的,在目光所及之處尋覓一幅幅壯美的畫卷,感悟一種浩渺,在飛翔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當一群成雙成對遷徙的白天鵝騰空而起,張開碩大的羽翼,像揮舞著思鄉的長袖,直衝雲霄,景色壯觀至極!美麗的白天鵝,悄然飛落於我的心湖,那美麗的雙翅,盪漾起一泓清澈溫暖的漣漪,猶如駐足我心海中歡快跳躍的音符,這是在向故鄉揮手別離嗎?
與白天鵝對視,生命便多了一份感動與默契,給人無限遐思和心靈的啟迪,關愛白天鵝,讓鳥兒與人類永遠親如一家;與白天鵝對視,讓生命的內涵得以昇華,人與大自然融為一體,天人合一,生命中便多了幾份恬靜、灑脫和飄逸。的確,大自然是美的,世界是美的,然而,正如法國雕塑家羅丹所說“世界上並不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 。
這些自由、可愛的精靈,這些活在自然界與藝術中的永恆精靈,不僅把聖潔的愛情播灑在湛藍的湖裡,更把大寫的“人”字,揮毫於無垠的藍天,擁抱心中的白天鵝,它是詩,是情,是愛神,是生命的圖騰,更是我們心中永恆的戀曲。
(圖片源自網路)
【作者簡介】雲草,本名孫玉芳,為山東省作協會員,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出版個人詩集《雲海芳草》。
《當代散文》由山東省散文學會主辦,散文雙月刊,主要發表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作品,歡迎山東籍散文作家申請加入山東省散文學會。山東省散文學會常年舉辦各種散文活動,為作家提供圖書出版服務,歡迎聯絡。投稿郵箱:[email protected]、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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