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爾市中心仁王山和北漢山的溪谷之間，有一處巧妙融合古典美和現代美的地方。坐落於朝鮮王朝的宮闕之後，曾是古代王族們隱秘的休息場所，如今正成為市中心安靜的休息場所。
在市中心與大自然撲個滿懷
旅程的起點是“景福宮”。有一位名為鄭道傳的朝鮮王室的空間規劃師，以景福宮為中心設計了朝鮮時代的首爾。
若以景福宮為中心考察地形，平地向景福宮南側延展，北側山麓則像屏風一樣環繞。從西側的樓下洞、東側的三清洞連至到安國洞的區域裡。向景福宮的西北方向步行，便會進入一處幽靜的地方——清雲孝子洞。右側是北嶽山，左側是仁王山。北側而上，凹陷的地形映入眼簾。就行政地理而言，這裡是付巖洞。從清雲孝子洞延伸出來的付巖洞位於與韓國古典性相擁的景福宮的後側，仍守護著那個時期的古典美，將現代和古代糅合在一起。
事實上，走進清雲孝子洞到付巖洞這一帶，會因山和溪谷環繞，在市中心就與大自然撲個滿懷。正是這個“山和溪谷”，既成為韓國的傳統，也成為韓國的現代。它使得所謂“自然”的巨大空間煥然一新。與最近常說的“生態（eco）”不同，它並非是靠引來大自然以滿足城市的科技發展和人類的生活，而是一種人類完全順服的“自然”。這就是韓國人的人生態度。這樣的自然觀也靜靜地塑造出這片區域的古代和現代。
圖說：清雲文學圖書館
從清雲孝子洞到付巖洞
在山清水秀的清雲孝子洞和付巖洞，我們將透過綠葉、白石等視覺要素和溪水潺潺流淌的聽覺效果，體驗韓國人開啟時空的方式。
最先迎面而來的是“清雲文學圖書館”。從地鐵景福宮站往北走即可到達。沿著朝鮮時代的城郭漫步，從被京畿商業高中和汶萊大使館相夾的三岔路走出，進入左邊的小道就可以看到“清雲文學圖書館”。它同附近的書店“哨所書齋林立”一起，顯得更加有格調。位於仁王山山中的兩個讀書場所融合了市中心的現代美和古典美。
再登上右側山坡直至“尹東柱文學館”，就可以到達連線清雲孝子洞和付巖洞的區域的頂點。此處開始，這片地勢起伏的區域便讓人著迷。轉入右側通向北嶽山的小路，在“紫霞手餃”吃完餃子湯，便動身前往“煥基美術館”欣賞作品。此後再接著往左下衚衕走上一段時間，就來到了這塊空間的最低處：面對可見“首爾美術館”，而旁邊就是“石坡亭”。
圖說：紫霞手工餃子
位於北嶽山和仁王山之間的“石坡亭”（首爾特別市有形文化遺產第26號）珍藏著山間流淌的溪水。因為有山和水，所以這裡算是絕佳的自然樂園。“石坡亭”是朝鮮末代國王高宗的父親興宣大院君的別墅。結束國事公務之後，只需走一小段路，就能有這樣的休息場所。實際上，在處理國務的空間旁，自然就是完美的休息空間。除了“石坡亭”，這裡還有另一個朝鮮王族的空間，那就是“武溪園”。此處是世宗大王的第三子安平大君的別邸，現將其復原為傳統韓屋住宅，作為兼具演出功能的綜合文化設施。
圖說：石坡亭
曲折的空間結構讓凹陷的付巖洞低窪地帶變得更加閒適。高低錯落、參差不平的角角處處按照各自用途劃分成曲線空間，時而地上，時而地下，時而又製造出地上與地下間的多個層級差。無法移動的巨石、狹窄的山路以及兩者勾勒而出的水路，這些曲線空間被完美的利用，給人以一種一眼望不盡的魅力。這種隱藏著的秘密花園般的曲線空間，反而招來路過的行人更加仔細的觀察。
這種人類迴避讓位，保留自然本真的空間構造也與韓國的現代高度相融。蜿蜒的路與強調速度的現代化筆直大道並不相符，而凹陷凸起，起伏不平的高低層級差也難以讓人產生速度感。因此，這裡既不能修建地鐵，也不能修建筆直的大道，人們只能以緩慢的速度步行走過這裡的每一處，“凹陷”的地形起到了休止符的作用。
以中間形態保留下來
事實上，這裡匯聚成了新的空間。此處建於上世紀60和70年代的民居，以改造為韓屋和洋房的中間形態保留了下來。此外，來自義大利、英國、瑞士等的歐洲飲食也失去了其國籍屬性，融為這些建築群中的新看點和美食店。在韓國匯聚古代美的小空間裡，無數的歲月流過，無數的事件湧現。與過去朝鮮王族和知識階層於此處散步放鬆相同，在忙碌日常中尋找“休止符”的當代韓國人生活也來到這裡。因此，這裡才最能體現韓國的當代。
“石坡亭”旁邊的“首爾美術館”是前往另一個朝鮮王族空間“武溪園”前必經之處，這裡能夠充分體驗的韓國現代感。在英國式司康餅店“Scope”裡，司康餅和咖啡的短暫小憩也是讓人品味朝鮮王族空間中的現代面貌的方法之一。再度從“石坡亭”經“首爾美術館”再到“武溪園”，就可以欣賞到常設展品《夢遊桃源圖詩畫》。
事實上，這種將韓國的現代與傳統相融的空間配置，得益於首爾市的行政規劃。與“石坡亭”旁邊的“首爾美術館“一樣，在付巖洞一帶70年代建的韓屋群中，鑲嵌著煥基美術館、柳琴瓦當博物館、木人博物館等零落的美術館。韓語中有種表達叫做“甜鹹甜鹹”，即“甜的和鹹的交替吃的味道”，就好比在一種美味旁邊又擺放另一種美味，魅力無限。也許這就是“韓國的當代美學”，將美好的一切都緊羅密佈，集中展現。
像這樣，以自然為始散發出的“韓國當代美學”的魅力，在旅程末尾達到華麗高潮。沿從武溪園起步的始點“尹東柱文學館”方向，爬上山坡，在付巖洞一帶上上下下地觀覽過程就算是告一段落。轉過身去，一眼就能看到迎接我的一片天地。此刻應是已近暮色。
之後自然是以吃作結尾。吃才是最自然的事！走在景福宮後面的小路上，用自己的腳踩過大自然，再用自己的嘴盡興地吃，這才是體驗大自然的一部分。還有“食”也符合清雲孝子洞和付巖洞原本的目的，因為“走走吃吃”才證明這裡是從古至今韓國人最私密的空間。
位於旅程起始處小巷入口的“雞熱社”便營造出這種幸福。在這裡，韓國的味道就是“炸雞與啤酒”。這才是最具現代感的韓國味道。而首爾清雲孝子洞的山坡和深嵌入谷的付巖洞，擁抱想要回歸大自然休息的人們。
作者：韓國世宗大學創意文化系助教授金英美 徐一君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