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施恩是小說《水滸傳》中的人物。他對武松不是不念快活林之恩,見死不救,只給武松兩隻熟鵝,然後大哭著離開武松,這裡面另有隱情。既然施恩對武松無情無義了,為什麼他還要大哭著離開武松呢?這事的確令人不解,不知施恩這個表現是什麼意思?這就是筆者之所以要談論這個問題的原因。
一、施恩關照武松事出有因
施恩,人們稱“小管營”。“管營”是那個社會的監獄長,施恩的父親是孟州牢房的監獄長。人們稱施恩為“小管營”,皆因施恩是“管營”之子。他在家遊手好閒,沒有職業,卻在快活林開了一家酒肉店,自得其樂。
武松殺了潘金蓮、西門慶之後,被髮配孟州監獄。武松來到孟州監獄沒受到苦頭,每天大魚大肉地侍奉。這事武松感到很蹊蹺,世間哪有這樣的便宜事?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武松想搞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追問來送酒飯的人。送酒飯的人回答是“小管營”吩咐的。武松要見“小管營”,請他轉告,送酒飯的人說“小管營”叮嚀,等好好侍奉您半年三個月再說。送酒飯的人就是不轉告“小管營”。武松火了,堅持要見“小管營”,叫送酒飯的人快去轉告。送酒飯的人見武松真動怒了,嚇得趕快把這事通報了“小管營”。施恩見時機成熟,決定去會見武松。
施恩見到武松便拜。武松慌忙還禮。武松說自己是階下囚,咱們未曾相識,為何要對我免刑法“殺威棒”,還要酒肉侍奉?“無功受祿,寢食難安”啊!武松直言,您必定是找我有什麼事吧?施恩見武松這樣說了,也就藉機直言道了出來。
二、施恩道實情武松拔刀相助
施恩在快活林開了個酒肉店。臭名昭著的打手蔣門神,夥同張都監,搶了他的快活林酒肉店,還把施恩打成重傷。施恩想請武松出面擺平這事,替他報仇,奪回快活林酒肉店。
原來施恩對武松早有耳聞是打虎英雄,武功強悍,為人好抱打不平。武松被羈押來到孟州監獄時,施恩正遭遇蔣門神和張都監的欺凌,霸佔了他經營的快活林酒肉店,心中正在惱怒。雖然自己身懷武功,對拳棒也有兩下子,但是,無論從身材上,還是武功上,都不如蔣門神,他被蔣門神欺負得實在無力還擊了。
施恩想報這個仇,必須藉助外來勢力。當他得知武松來到了孟州,並且還是在父親管轄的監獄裡,他有了利用武松替自己報仇的想法。
施恩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對武松講了。武松毫不遲疑,立刻表態,要為施恩報仇,以表謝意。就這樣,兩人從互不認識,到相互認識,又到了現在這種關係,施恩想利用武松為自己報仇,而武松想答謝施恩,兩人就在這樣的關係中開始了交往與合作。可見武松是一位多麼知恩圖報、行俠仗義的英雄好漢!
武松是條硬漢,仗義行仁。他說到做到,出手醉打蔣門神,為施恩奪回了快活林酒肉店,斷了張都監的財路。可是,他也為這事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被張都監設計陷害,遭到蔣門神勾結的官府暗算。
三、施恩營救武松出意外
張都監是地頭蛇,他與蔣門神相互勾結,壞事做絕。張都監買通官府,再次抓捕武松,準備判武松死刑,奪了武松的性命。
施恩聽說這事,心中著急。他上躥下跳,四處奔走,使張都監有所顧忌,擔心施恩的父親再參與這事,對自己是很不利的。張都監讓了步,官府沒判武松極刑,而是押解武松,刺配恩州。可以說,沒有施恩的周旋,要保住武松的命是不可能的。
施恩得知了這訊息放下心來。施恩按照慣例,在送行武松前打點公差,目的是為了路上好好照顧武松,不要苛責。施恩出手大方,贈給每人十兩銀子。可是令施恩意想不到的是這兩個公差不要,沒有收下施恩所贈的銀兩。在那時,這是一種很正常的打點方式,而為什麼今天在這兩公差身上拒絕了施恩的銀兩而行不通了呢?施恩難免劃魂,心想,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
施恩不得不懷疑這事並沒結束。這兩公差是接到了死命令,必須在路上幹掉武松。這讓施恩深感意外,明擺著,這是張都監的蛇蠍心腸,一定要斬盡殺絕武松。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怎麼辦?施恩能像魯智深那樣救武松?還是帶領幫子人去營救武松呢?這也不符合施恩的性格。再說了,他也不能那麼明目張膽地殺公差啊,那樣不正暴露了自己嗎?本來張都監就認為,武松醉打蔣門神與施恩有直接的關係。這事萬萬使不得,千萬不能莽撞。
四、施恩苦思冥想出點子
為了營救武松,施恩苦思冥想,想出來一個點子。武松離開孟州去恩州之前,施恩趕來為武松送行。施恩見到武松沒多少話說,他討來兩碗酒叫武松喝了,把一個包裹拴在了武松腰間,又把兩隻熟鵝分別掛在武松行枷兩頭上。然後,才附在武松耳邊低語,這包裹有兩件棉衣,一手帕散碎的銀子,你路上好做盤纏用,還有兩雙八搭麻鞋在裡面。只是你在路上要注意提防,我看這兩個賊男女(公差)不懷好意!武松聽罷點頭,請放心,自己明白了,再有兩個俺也不怕!您回去歇息吧,我自有措置。武松說完之後,施恩大哭,哭得很傷心。施恩認為,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武松了。同時,也是在矇蔽兩公差,誤認為是兩人依依不捨的情感,並沒其他的什麼事。
兩公差押解著武松來到了飛雲浦。武松吃著兩隻熟鵝,渾身充滿著力氣。就在此刻,只見武松抬腳把一個公差踹倒,接著大吼一聲,“把枷只一扭,折做兩半個”(小說《水滸傳》原文),又把那個公差打死了。
這個情節告訴了讀者什麼?武松拿到了開啟枷鎖的鑰匙!這個鑰匙是誰給的?就是施恩!是他送武松時交代給武松的,武松心領神會,趁著兩公差不注意,他一邊吃熟鵝,一邊用鑰匙打開了枷鎖,使武松似脫韁的野馬,立刻奔騰了起來。
施恩父親是監獄長,專管流配犯人的。古代的枷,有個特製的鎖釦機關,用鑰匙一擰就開了。施恩給武松燒鵝是為了增長武松體力,用以掩飾,偷偷地把鑰匙給了武松,使武松心裡有底了,說出了“自有措置”的自信。武松趁著兩公差不注意,自己裝作吃熟鵝時,用鑰匙把枷鎖打開了。
五、施恩意想不到武松“血濺鴛鴦樓”
武松殺了兩公差,情緒按奈不住,直奔鴛鴦樓,把蔣門神、張都監等等貪官汙吏全部殺掉,“血濺鴛鴦樓”,然後,又在牆上書寫了八個大字:“殺人者,打虎武松也”。
武松“血濺鴛鴦樓”使施恩深感意外。在施恩心目中,武松殺了兩公差,肯定會逃跑,找個地方躲藏起來,或落草為寇,從此天高地遠,誰也奈何不了。當時,施恩送武松上路那一陣子大哭,就與這事有關,在施恩心中,從今以後再也見不到武松了。可是做夢也沒想到武松又連夜殺回了孟州,殺回來了!他“血濺鴛鴦樓”,把張都監全府,蔣門神在內的“仇家”,全部殺光!
這事鬧大了。這在孟州史上從沒有過的大案,最終,卻全部落在了施恩身上。施恩見勢不妙,領著家人連夜逃亡,從此流落江湖!與武松同生死共命運,倆人成了“鐵哥們”。這也是武松從心理上總覺得對不住施恩的根本因由。
結語:
綜上所述,施恩與武松不是一般的關係,從素不相識,到相識、利用,最終成為“鐵哥們”,這是一段刻骨銘心的交往與友情。施恩之所以送武松刺配恩州時大哭,一是認為與武松這一別,再也見不到武松了,他知道武松殺了兩公差後,會逃跑的;二是,以哭來轉移兩公差的注意力,以免引起懷疑,對解救武松不利。
總而言之,施恩是位知恩圖報的人,在這方面,他與武松有共性。只是性格不同,辦事處事自然也不會一樣。從他倆人身上,我們看到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都是在變化之中。今天我們討論武松與施恩的關係,就是為了進一步瞭解人與人交往的發展規律,對於我們正確認識人的本質屬性,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