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前，數以十萬計的小泥人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中國國家博物館的展廳裡。這件名為“亞洲土地”的當代藝術裝置曾經轟動一時。時任英國首相布萊爾夫婦也慕名而來，一睹小泥人的風采。
2003年7月，時任英國首相布萊爾(左)來到國博參觀“亞洲土地”展，安東尼·葛姆雷(右)現場解說。張煒攝
18年後，這批小泥人在香港最前衛的當代視覺文化博物館裡再次亮相，成為剛剛開幕的這間博物館最耀眼的“明星”。這件作品獨佔數千平方英尺的展覽空間，一件作品構成一個專題展覽，享受博物館的最高待遇。
開展以來，展廳門口每天排起長長的人龍。這些小泥人是何來歷？憑什麼成為香港最新潮博物館的“明星”？
10萬個小泥人擠滿了M 博物館數千平方呎的展廳，觀眾在大門外觀看這橙色的“人海”。張煒 攝
“高大上”的前衛博物館
先說說這間“高大上”的嶄新博物館。這間對標“世界三大當代藝術殿堂”的博物館坐落在香港維多利亞港西九龍海濱，11月12日正式揭開神秘面紗。
博物館的名字很簡潔很當代，一個字母和一個符號就搞定——M+。M+即Museum Plus，透著“加大號高階博物館”的意思。
M 是名副其實的“加大號博物館”，博物館佔地面積達37500平方米。張煒 攝
在香港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M+是名副其實的“加大號博物館”。博物館佔地面積達37500平方米，按照維港海旁的地價來估算，這個地皮少說也得值上百億港元。博物館大樓建築面積為65000平方米，展覽空間達17000平方米，設有33個展廳；大樓面向維港方向的外牆是一塊高65米、長110米的LED超級大螢幕，大小與一塊標準足球場相當。無論是建築體量、展覽空間都是香港目前最大的博物館，也是亞洲最大的全球性當代藝術博物館。
“M+”的高階體現在博物館的規模、定位和藏品數量。博物館從籌備到建成耗時15年，耗資50億港元。此外，M+的管理方先後耗資10多億港元從世界各地網羅當代藝術作品，收藏及展示20及21世紀來自內地、香港、亞洲以至全世界的視覺藝術、設計與建築及流動影像，迄今已收藏8000件藝術品。
M+號稱“亞洲首間當代視覺文化博物館”。但M+對這個稱號似乎並不滿足，更大的雄心是對標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倫敦泰特現代藝術館(Tate Modern)及巴黎蓬皮杜現代藝術中心等世界級當代藝術殿堂。
M 博物館大樓建築面積為65000平方米，展覽空間達17000平方米，設有33個展廳。張煒 攝
小泥人的魅力
M+開幕伊始，六大專題展覽率先開放，每天吸引大量觀展人潮。小泥人便是其中最受歡迎的展覽之一。
小泥人的官方名稱是“安東尼·葛姆雷：亞洲土地”展覽。這個大型裝置藝術展的主體是近10萬個一掌之高的人形泥塑，這些泥塑形態各異，但都有一雙仰望的眼睛，他們緊緊排列在一起，擠滿了數千平方呎的展廳，觀眾只能在一道數米寬的大門外觀看這橙色的“人海”。
“亞洲土地”開展以來，每天都有大批觀眾在展廳門口排起長長的人龍。張煒 攝
這件藝術品是英國藝術家安東尼·葛姆雷的得意之作。2003年初，他邀請廣州花都區花東鎮象山村的300位村民，花了五天時間製作了近20萬個泥人。當時葛姆雷只提出三個要求：一、泥人要如手掌大小；二、泥人可站立；三、泥人要有一雙眼睛，其餘均可自由發揮。
2003年，象山村的300位村民，花了五天時間製作了近20萬個泥人。張煒 攝
葛姆雷在談到他的創作初衷時表示，這件作品之所以命名為“土地”，是因為創作作品時所使用的材料來自“土地”，而選擇用“人”來表現“土地”這個主題，主要是因為“人”是生生不息的生命載體，所謂“土地文化”是人賦予土地的，沒有人，土地就沒有文化可言。
眼睛是這件作品的靈魂和精神。葛姆雷認為人是由物質組成的，它區別於普通物質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因為人有靈魂和精神，而能夠表現出這一點的只有眼睛。
當觀眾在欣賞這些小泥人的同時，成千上萬張仰視的面孔也正在注視著觀眾。張煒 攝
葛姆雷要求擺放泥人時必須佔據展覽場地的所有空間，觀眾只能在不大的門口來觀看這個令人震撼的場面。當觀眾在欣賞這些小泥人的同時，成千上萬張仰視的面孔也正在注視著觀眾。藝術創作和藝術欣賞在這一刻似乎消弭了界限。其表現形式為觀眾帶來了極具挑戰性的感觀體驗。
安東尼·葛姆雷曾說：“作品的意義在於觀眾如何透過它們去感受自己的存在。我的作品就是用來參與的，是觀眾的感受塑造了作品。”
正如“一千個觀眾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每個觀眾對這件藝術品留下了各自獨特的感受。在小泥人展廳的對面，觀眾的所思留在一張張便利貼上，密密麻麻地張貼在留言牆上。正如格姆雷所言：觀眾的感受塑造了藝術作品。
在小泥人展廳的對面，觀眾的感受留在一張張便利貼上，密密麻麻地張貼在留言牆上。張煒 攝
當代藝術有別於傳統藝術，其不拘一格的形式和內容令人耳目一新，但很多作品往往也會給人留下晦澀難懂的印象。但真正的好作品同樣可以直擊人心，予人強烈共鳴。當代藝術注重的不是闡釋所謂的含義，而是為了催生新的感受、新的觀念、新的思想。
M+已經開幕，香港故宮文化博物館明年將開放，加上早已落成的香港藝術館，維港海濱將矗立起三座定位不同、各具特色的藝術殿堂。香港不再是所謂的“文化沙漠”，中外文化藝術交流中心的新願景值得大家期待。
作者：張煒
來源： 中新社微信公眾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