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譜的戰鬥民族 012：兵工廠為你生產玩具

帶有科幻感覺的外形。

精美舒適的內裝。

當你看到它原來的樣子，多半會大吃一驚。

在加沙地帶執行巡邏任務的俄造BRDM-2裝甲偵察車。

這種蘇聯傑斯科夫設計局在冷戰時代的傑作，能上山，能下海，能裝火箭發射器，能發射反坦克導彈，和李延年一樣能文能武的戰場利器，如今出了民用改裝版，只要你出得起50萬美元，而且不在乎百公里40升的油耗，那你就可以擁有一輛這種極有個性的房車，跋山涉水如履平地。

BRDM-2裝甲偵察車的改造只是個案，但整個俄羅斯的軍火工業都面臨著軍轉民的壓力。

由於整個國家的戰略收縮，俄羅斯的國防投入和需求大大降低，而外銷市場也不穩定，蘇聯解體後，曾經在世界上與美國旗鼓相當的俄羅斯兵工企業日子一直十分艱難。“軍轉民”便成為他們必然的選擇。

按照普京和他的幕僚們設想，俄羅斯軍工產業要在2020將17%的產能用於民品，2025年達到30%，2030年達到50%，否則就很難生存。在這樣的背景之下，把裝甲偵察車魔改為有錢人的玩具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考慮到我國軍工企業當年轉型之艱難，也難免有人覺得對俄羅斯人來說，這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你問那些從蘇聯時代過來的老傢伙，他們則會嗤之以鼻——那是你們不瞭解情況，我們小時候玩的玩具，都是兵工廠生產的啊！

戰鬥民族嘛，直到今天俄羅斯孩子在少年軍校都是拿這個玩意兒當玩具的。

當然，人家不是這個意思，俄羅斯人說的是這一類更為正常的玩具。

自古以來，迷戀於戰場的男孩子們（從5歲到50歲）都熱衷於用錫兵和戰車模型擺出自己的軍團，戰鬥民族當然不會缺席。

這樣一套紅軍戰士的錫兵包括了步槍兵、指揮員、機槍射手，是斯大林時代蘇聯孩子的摯愛——如果有個當兵的老爹，會輕易給兒子擺出一個排進攻隊形來。

這套錫兵的製造廠商，則是紅軍著名的圖拉兵工廠。如果有對紅軍與白衛軍戰鬥感興趣的朋友，可能會記得在我國的歷史教科書中，關於鄧尼金給蘇維埃帶來的危機是這樣描述的——白軍“逼近供應紅軍槍炮彈藥的圖拉，離莫斯科只有200公里，首都遭到嚴重威脅”。

的確，圖拉兵工廠的重要性對紅軍來說無與倫比，在世界上影響也很大，甚至到東北抗日聯軍的密營中，都能找到圖拉生產的子彈。但很少有人知道，圖拉兵工廠生產的錫兵，也曾是蘇聯孩子夢中的禮物。

在俄羅斯的兵工廠裡，圖拉代表歷史，而烏拉爾車輛廠直到今天都是該國的軍工硬核。

T-14 重型坦克，戰鬥民族軍火庫中最新、最大的陸戰之王就出自這裡。

還有俄羅斯軍火工業如今的品牌產品——S-400遠端防空系統，也是烏拉爾廠的得意之作。

別說孩子了，就是家長們也想不到這樣一家企業和玩具能有什麼關係。然而，它旗下的沃爾昌斯基機械廠除了為坦克生產零件外，還是俄羅斯最大的玩具屋生產廠商之一。他們擅長的是在社群的兒童遊戲區營造夢幻世界。

看看這些玩意兒，能想到它們和兵工事業有什麼關係嗎？

看了下面這張照片，這種不適應的感覺可能會好很多。

俄羅斯傳統的洋娃娃雖然式樣老了點，但受歡迎的程度至今沒有疑問，但，她們出生的這個地方是幹什麼的呢？

答案是坦波夫火藥工廠。

這肯定比機械廠生產玩具木屋更令人驚訝，想想看，如果這洋娃娃出口到外國，看到它的生產廠商大概立刻拉警報的都會有——在很多戰場上都曾經出現過偽裝成鋼筆、水壺等日用品的詭雷，但這麼明目張膽貼廠商標籤的實在少見。

這隻能說是少見多怪，在生產國家訂貨之餘為孩子們造洋娃娃是很多兵工廠的選擇，畢竟他們那裡有俄羅斯當時最精密的機器和最優秀的工人。

沃羅涅日飛機工廠生產的洋娃娃，這家工廠的本行是製造伊爾-76軍用運輸機的。

當然也有些廠家不改自帶的戰鬥民族情結，所以他們生產的玩具也帶著和主產品一樣的氣質。

布良斯克車輛廠，從主業來說現在主要生產S-400防空導彈系統的牽引車，從副業來說呢，他們為幾乎整個當年蘇聯的男孩子們提供玩具坦克和裝甲車。

據說在上個世紀60年代的蘇聯，想購買這樣的玩具並不容易。古姆百貨商場在各大城市的分店也往往只有一套不許賣的樣品，這樣一來，如果誰家有個在兵工廠工作的親戚，通常會門庭若市——大家都希望至少給孩子弄幾個錫兵，哪怕是殘次品也一樣。在中國曾經風靡一時的兩個詞“走後門”和“處理品”，在蘇聯也曾經是流行語的。

有意思的是，蘇聯已經解體30年了，竟還有頗為年輕的俄羅斯朋友提到他們玩過那些兵工廠的娃娃或者玩具汽車。究其原因，那個時代蘇聯的重工業十分發達，但輕工業尤其是民用的輕工業則是一條短腿，即便是到了葉利欽的時代，其後遺症仍然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治癒的。

兵工廠生產玩具這件事，有著時代的懷戀，也有著時代的無奈。現在俄羅斯的孩子們的玩具有中國產的，也有歐美的，甚至不乏家長們DIY的產品，已經和世界非常接軌，而俄羅斯兵工廠的軍轉民目標，也不是都改行去造玩具。他們有的在試圖生產民用車輛，有的甚至幫助其他國家開發電站，那似乎更能發揮這些企業在重工業方面的優勢。

當年那些玩具，如今很多都成了收藏品，比如這種利佩茨克拖拉機廠生產的卡車模型，曾經在俄羅斯幾乎每個兒童遊戲場的沙坑中出現，現在的收購價幾乎可以抵得上一輛二手卡車了。

不過，我想那個時代的孩子們內心還是有一點驕傲，畢竟能讓兵工廠為自己造玩具，這不是哪個國家都能發生的事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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