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這是1973年,毛澤東最後一次參加大會,此時已80高齡,在出場之前,在後臺練習走路,走一段路對當時的他來說,已經不容易了,眼睛也快看不見了,消瘦的衣服都撐不起來。
在最後,臺上臺下的人,歡送他離場,他站起來了,但是沒多久,腿發抖了,他雙手抓著椅子的護手,好讓自己平衡,在一旁的周恩來發現了,心急如焚,先建議他做下來,毛澤東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就做下去了,臺上臺下的人很詫異,周恩來馬上跑去問護士長吳旭君,主席還能站起來嗎?吳旭君說應該站不起來了,但是又不能讓代表們看出來,吳旭君建議總理就說,主席目送大家離席,總理採納了這個建議,向大家宣佈主席目送大家離席,但是人們起身之後,並沒有離去,而是遠遠地看著他,毛澤東也只好說:
“你們不走,我也不好走”
二
時間撥回他第一次離開自己家鄉時,他去求學前,將一張紙條夾在父親賬簿裡,上面寫道:
孩兒立志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
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
他第一次看到地圖時,很驚訝,原來世界這麼大,那得有多少人受苦。後來他在地圖上找了半天自己的家鄉在哪。
他說大丈夫要為天下奇,讀奇書,交奇友,做奇事,做一個奇男子。
在32歲時寫下不朽的詞《沁園春·長沙》。
在四渡赤水中更是寫下《憶秦娥·婁山關》。
我們都知道重慶談判,他拿出《沁園春·雪》轟動重慶。
但是也有《七律·憶重慶》中的
“遍地哀鴻遍地血,無非一念救蒼生”
他讚美他所熱愛的人民,在得知餘江縣消滅血吸蟲後,夜不能寐,浮想聯翩的寫下《七律二首·送瘟神》
“春風楊柳萬千條,六億神州盡舜堯”
因為他知道,沒有這些他熱愛的人民,就不能“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後來他身邊的工作人員在回憶他得知消滅血吸蟲之後,手舞足蹈,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
三
他對帝國主義的態度總是強硬的,1958年5月17日,毛澤東主席在中共八大二次會議上發表了講話,提出“我們也要搞人造衛星!”他還補充道:“我們要拋就拋兩萬千克的,也許要從較小的拋起,但像美國那樣只有雞蛋大的,我們不拋。
他講話總是幽默裡透露著智慧。
1955年面對美國核威脅時,毛主席會見芬蘭駐華大使時回答說:美國那點原子彈消滅不了中國人,即使美國原子彈威力再大,投在中國來了,把地球打穿了,炸燬了,對太陽系來說還算是一件大事情,但對於整個宇宙來說也算不了什麼。
1955年1月15日,毛澤東主持會議,正式作出了發展原子能事業的戰略決策。
他不僅對帝國主義強硬,對內對那些不不為老百姓服務的人也很強硬。
當他得知“衛生部只給全國人口的15%工作,而且這15%中主要是老爺時,他怒批:“廣大農民得不到醫療,一無醫,二無藥。衛生部不是人民的衛生部,改成城市衛生部或老爺衛生部,或城市老爺衛生部好了!”
應該把醫療衛生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去!培養一大批‘農村也養得起’的醫生,由他們來為農民看病服務。
他也有柔情的一面,他看戲,看電影,讀詩都會流淚甚至嚎嚎大哭。
在看霸王別姬在分別時,他邊流淚邊自言自語,我們都不要學霸王。
看白蛇傳時,法海出場時,他恨得牙癢癢,在白蛇和許仙分別時,流淚,激動地站起來,不造反,行嗎?甚至在最後和臺上演員握手時,唯獨沒跟法海握手。
法海: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不多愁善感,怎麼當詩人呢?
但是隻是多愁善感,又怎麼帶領大家,秋風蕭瑟今又是,換了人間呢?
他喜歡爬山,喜歡游泳,爬山時不喜歡走回頭路下山。
他這一生睡眠很少,靠安眠藥有時都不太有用。
他晚年一身疾病,還在不斷接見外賓,甚至在兩個眼睛看不清的情況下,還要讀書,自己掏錢,把字型弄大,拿放大鏡看,但是到後面,這樣做,也看不清了,他生病靠自己自愈,而不是靠藥物,但他這個白內障,只會越來越嚴重,在長達半年的拉鋸戰中,他同意做手術了,在做手術之前,他要聽岳飛的滿江紅,踏著步子,走進手術室。
然後不顧醫生說的會感染風險,不再纏紗布,只是急著想看書,看檔案,批檔案。
他和醫生,護士玩起捉迷藏來,在他們要進來時,他把要看得,藏到枕頭下。
唐由之後來回憶,即毛澤東剛剛做了白內障手術的第五天。親自為毛澤東做手術的眼科大夫唐由之是這麼敘述的:當時“房間裡只有毛主席和我兩個人,戴上眼鏡的毛主席起先靜靜地讀書,後來小聲低吟著什麼,繼而突然嚎啕大哭,我看見他手捧著書本,哭得白髮亂顫,哭聲悲痛又感慨。事發突然,我既緊張又害怕,不知如何是好,趕快走過去勸慰他,讓他節制,別哭壞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毛主席漸漸平靜一些,同時把書遞給我看,原來是南宋著名思想家陳亮寫的《念奴嬌·登多景樓》”
“六朝何事,只成門戶私計”
四
1976年1月30日是中國農曆的除夕之日,這天晚上,中南海豐澤園游泳池一帶,一片昏暗,那一排路燈在寒風中閃爍著微弱的亮光。
身邊的幾個工作人員,陪伴著他生命中最後的一個除夕夜。
這時,毛澤東不僅失去了“衣來伸手”之力,就連“飯來張口”也非常艱難了。年夜飯是由張玉鳳一勺一勺地喂著他吃的。他在病榻上側臥著,只吃了幾口他歷來喜歡的武昌魚和一點米飯就不吃了。工作人員攙扶著他下床,把他送到客廳。
毛澤東坐在沙發上,頭靠在後背上休息,靜靜地坐在那裡。他隱隱約約地聽到從遠處傳來的鞭炮聲,看看眼前日夜陪伴著他的幾個工作人員,用低啞的聲音歉意地說:“放點炮竹吧,你們這些年輕人也該過過節了。”
值班室的幾個工作人員,立時把準備好的幾掛鞭炮,拿到值班室外放了一會兒。毛澤東聽著這爆竹聲,他那瘦削、鬆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1976年9月8日,經過搶救剛剛甦醒的毛澤東頭腦很清醒,突然思索起日本大選的事。他張著嘴,喉嚨裡發出微弱的聲音,像是在說什麼,可是工作人員誰也聽不明白。毛澤東顯得有些著急。有人連忙從床邊抓起硬紙板和鉛筆,把鉛筆塞到他手裡,把硬紙板舉到他面前。毛澤東用顫抖的手艱難地握著鉛筆,在上面畫了3個道,就再也寫不動了。過了一會兒,他那握著鉛筆的手慢慢地抬起來,非常吃力地在木製的床頭上輕輕點了3下。
有人猜測說:“主席說的話是和‘三木’有關吧?”
於是就輕聲問道:“主席,您是不是要看有關三木的訊息?”
毛澤東的頭微微點了點,動作小得幾乎看不出來。工作人員馬上找來了有關三木武夫參加大選的材料。毛澤東露出了滿意的神態。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他只看了幾分鐘,就又昏迷過去了。
毛澤東在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天,仍然以最頑強的毅力與病魔搏鬥,與死神較量。每當毛澤東上下肢插上靜脈輸液導管,胸部安有心電監護導線,鼻子裡插著鼻飼管時,他還要讓醫務人員用手託著書或檔案給他看。他在如此困難、極度痛苦的情況下,看檔案、看書多達11次,共計兩個小時又50分鐘。
就在這個時候,中央政治局委員們排著隊走到毛澤東的病榻前,向他作最後的告別。
時間定格在1976年9月9日零時1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