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痛苦的兩件事莫過於,
錢沒了人還活著,
人沒了錢沒花了。
而印度人只需要一場葬禮,
就能把這兩種痛苦都變成現實。
他們熱衷於將喪事大辦特辦,
每次都要邀請上千人來參加葬禮,
吃席的隊伍就像集市上的地攤一樣,
排滿了大街小巷,
坐在地上等著喪主發放食物。
這樣的喪宴每辦一次都是巨大的財力負擔,
不少印度人因此而傾家蕩產。
在印度的一個貧窮村莊,
村裡的老蘭德剛剛去世,
幾周前,
他被診斷出患有癌症,
家裡人覺得治癒的機會不大,
於是便放棄了去醫院治療,
決定將治療的錢省下來,
為老蘭德辦一個風光的葬禮。
今天是老蘭德火化的日子,
按照印度傳統,
在火化後第十三天家屬要舉辦一場宴會,
以此來表達對逝者的悼念,
然而這場宴會並不簡單。
因為老蘭德生前是個小有名望的人,
走過的村莊很多,
結識的人也很多,
如果都要宴請的話人數絕對不少於2000。
但蘭德一家祖祖輩輩都是農民,
這種規模的喪宴是他們絕對供不起的,
於是老蘭德的三個兒子經過一番商議,
決定把家裡唯一的土地給抵押了,
用貸款將父親的喪事給辦了,
為了配得上父親生前的名望。
他們還取出一張老蘭德的照片,
拿到鎮子裡的影印店裡,
列印了兩百張邀請函。
這些邀請函是為了村裡的高種姓而準備的,
作為低種姓的蘭德一家,
必須要按照高種姓的禮儀標準去邀請他們,
不然高種姓的人不來,
老蘭德的喪禮將不被人們承認。
實際上,
喪宴的最初就是為了服務種姓制度的,
它要求舉辦者要宴請13名婆羅門,
隨後捐錢給寺廟這樣就可以使逝者安息。
只是後來,
參加宴會的人員擴散到親戚 鄰居和村民,
喪禮的形式也從給寺廟捐錢祈福,
演變成了一種證明家族影響力的活動,
不過這其中的宗教本質並沒有變。
印度人相信人死後靈魂仍會留在世間,
除非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
才能將亡魂送入輪迴,
在這種古老的宗教信仰影響下,
為了舉辦這樣的喪宴,
很多家庭即使明知會傾家蕩產也要辦下去。
發邀請函的通常是村裡的理髮師,
這個傳統也是由種姓制度決定的,
印度社會中一共有四個種姓,
最高的婆羅門主宗教,
下面的剎帝利主軍政,
再下面的吠舍主商農,
最低的首陀羅負責一切最輕賤的工作,
而理髮師就屬於首陀羅。
他們沒有自己的土地,
終生為其他種姓幹一些剪頭 跑腿這樣的雜事,
以此來獲得生存下去的食物。
而得到的報酬則要看別人的心情,
很快蘭德一家舉辦喪事的訊息,
在附近大大小小的村落裡流傳來開,
村裡有不少幹部前來勸阻蘭德一家,
讓他們放棄這種害人不淺的陋習,
量力而行,
把錢留給自己的後代,
讓他們接受更好的教育。
但蘭德表示邀請卡已經發出去了,
經過這幾天的訊息擴散,
名單上的人數已經達到了3000多人,
如果不辦他家族的就會顏面盡失,
無法在村子裡立足。
所以蘭德一家非但沒有停手,
兄弟幾人還在外面四處借錢,
為超出預計的宴會人數籌備更多的資金。
據當地警局的記載,
這種為了喪宴而不顧一切的案例非常普遍,
為了償還債務賣兒賣女的不在少數。
而在最近的一起案件中,
一名船伕,
一年半的時間裡相繼失去了,
他的父親 母親和哥哥,
他必須為每個人舉辦一場喪宴,
他賣掉了家裡唯一的土地,
借了很大一筆貸款,
為了趕在約定的日期前還清貸款,
船伕只能每天拼命的工作,
結果在一次事故中,
他被摔斷了脊柱,
如今他癱瘓在床,
家中的幾個孩子都被領養,
成為了別人家的兒子。
在印度,
這種重大的儀式女人是沒有參加資格的,
不僅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而且所有與葬禮有關的東西都不準碰,
作為社會地更低下的一類人,
她們只能做一些低賤的不上臺面的工作。
例如用泥土來平整自家的院子,
對這種散盡家財的行為,
她們也沒有任何的怨言,
反而認為是一種地位的表現。
接下來,
蘭德帶著抵押土地借來的貸款,
在集市上奔波,
他要在一天的時間內,
將喪宴所需要的食材全部賣到,
然後裝上卡車運回村子。
當晚,
在老蘭德的墳頭焚紙祭祀之後,
眾人開始生火架鍋,
將麵粉裹好的肉餅放進油裡炸熟。
3000多人的食物不是一個小數目,
為此他們需要通宵進行烹煮。
喪宴當天,
家裡的女人們被關進了單獨的屋子裡,
不允許她們外出見人,
只能在家裡面哭喪,
而收到邀請的人從四面八方趕來。
他們排著隊坐在土地裡,
面前擺一張葉子當做桌子,
每人可以分到一張肉餅和一團咖哩,
大家都在大快朵頤,
沒有人在意身邊的人認不認識,
也沒有人在意死的到底是誰。
而最要命的是,
這種儀式是沒有份子錢這一說法的,
所有的支出都要蘭德一家全力承擔,
這就是印度的死亡之餐,
一個能把死人氣活 把活人吃死的最後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