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一生下來就是萬千寵愛。由於通靈寶玉的原因,更是萬眾矚目。這使得他身邊伺候的人,規格相對較高。數量上與賈環一樣,質量卻要高出不少。
以怡紅院為例,賈寶玉住在其中。襲人等八個大丫頭負責照顧他的衣食住行。此外還有八個小丫頭負責打下手,作為培養後備人手。
大丫頭與小丫頭類似師傅徒弟的關係。所以,佳蕙會把錢交給小紅保管,晴雯會打罵小丫頭,攆走墜兒,只因一代代丫頭就是這麼過來的。
(第三十六回)王熙鳳道:“……就是晴雯麝月等七個大丫頭,每月人各月錢一吊,佳蕙等八個小丫頭,每月人各月錢五百,還是老太太的話,別人如何惱得氣得呢。”
賈寶玉房裡丫頭的月錢,都是賈母吩咐給的。雖然不比別人的多,但卻不能少。
襲人和晴雯是賈母所賜。襲人更頂著賈母大丫頭的名頭,每個月一兩銀子月錢,享有賈家最高的丫頭待遇。
大小丫頭加一起就是十六個丫頭貼身伺候一個人。從賈寶玉早上醒來,到夜裡睡覺都有人在身邊。
丫頭們平時各有分工。襲人算是總管;晴雯伺候筆墨;她們二人主要負責夜間伴宿。
茜雪和麝月負責茶水飲食;綺霰等負責鞋襪女紅;秋紋、碧痕負責洗漱;當然還有器皿、室內清潔和日常工作等一系列,各有穿插不等。這些都與賈寶玉的生活密切相關,不經過別人的手,都由大丫頭主要負責,小丫頭協從。
不過,賈寶玉小時候,丫頭並不是主要的,而是由四個奶孃“李、趙、王、張”負責。襲人等當時年紀小,只是配合奶孃的“小丫頭”。所以,李嬤嬤罵襲人時,才會說是她調教的毛丫頭。
等到賈寶玉大了,賈母、王夫人才安排大丫頭去服侍,襲人、茜雪、晴雯、麝月等大丫頭陸續登場,直到李嬤嬤等人退休,襲人等徹底取代了奶孃們的照管職責。
但李嬤嬤等奶孃退休,不表示賈寶玉身邊就沒有了嬤嬤。宋嬤嬤為首的教引嬤嬤們,仍舊在他身邊。她們的地位比不得李嬤嬤那麼重要,卻有監管職責。
簡單劃分職責,襲人等丫頭負責照顧賈寶玉。宋嬤嬤等教引嬤嬤負責整個怡紅院的運營。
細化到怡紅院的日常管理、維護和守夜等雜事,還有與外部溝通,監管輔導各類丫頭們的規矩和工作,都是嬤嬤們負責。
(第六十三回)已是掌燈時分,聽得院門前有一群人進來。大家隔窗悄視,果見林之孝家的和幾個管事的女人走來,前頭一人提著大燈籠。晴雯悄笑道:“他們查上夜的人來了。這一出去,咱們好關門了。”只見怡紅院凡上夜的人都迎了出去,林之孝家的看了不少。林之孝家的吩咐:“別耍錢吃酒,放倒頭睡到大天亮。我聽見是不依的。”眾人都笑說:“那裡有那樣大膽子的人。”
林之孝家的主管大觀園,她夜間巡查的物件也是宋嬤嬤這些老婆子們的職責。
當然,除了圍繞在賈寶玉身邊的十六個大小丫頭之外,怡紅院還有其他丫頭。這就是粗使丫頭。
嚴格來說,賈家的丫頭分得很細:
一等丫頭伺候長輩,月錢一兩銀子。
二等丫頭伺候少主子,各房都有。月錢一吊。本質上與一等丫頭並無區別。只是“職稱”高低。
三等丫頭是小丫頭,她們是儲備人員。每月五百錢。
在此之外才是粗使丫頭。粗使丫頭與一二三等丫頭分工不同。不負責照顧主人日常生活,而是幹一些具體粗活。比方打水、燒水、掃地、整理花草,清潔房前屋後等等。
粗使丫頭也分一二三等。像小紅就屬於上等,起碼與晴雯等一樣是二等丫頭待遇。傻大姐年紀不大,估計也就是小丫頭待遇。
粗使丫頭沒有機會在主子跟前露臉。賈寶玉一時也都認不全。
這些是寶玉身邊的女人們。要是出門還得有男人。賈寶玉有八個小廝書童。茗煙、焙茗、鋤藥、掃紅(掃花)、墨雨、引泉、挑雲、伴鶴等。
另外還有八個長隨。主要負責照顧他出門日常。
(第五十二回)老嬤嬤跟至廳上,只見寶玉的奶兄李貴和王榮、張若錦、趙亦華、錢啟、周瑞六個人,帶著茗煙、伴鶴、鋤藥、掃紅四個小廝,揹著衣包,抱著坐褥,籠著一匹雕鞍彩轡的白馬,早已伺候多時了。
如果大致算一下人數,賈寶玉身邊起碼會有六七十個人在伺候。每個人分工明確,冗員是一定的。這些人減半都嫌多。但富貴排場就這樣。
比方賈寶玉出門帶的人數,不是他想多少,規矩決定多少就要帶多少,不能比別人太寒酸。
到了家裡,丫頭、婆子們更是不能少,否則親戚來了看著“不像”。
這些人的活兒是不多的。但都有事做。一個蘿蔔一個坑,走了也要有人補上。所以賈家總共二十多個主人,卻有一兩千人伺候,並不奇怪。
文|君箋雅侃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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