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四猛四絕十三傑,在不同的演義和評書中有不同的說法,秦瓊在十三傑中到叨陪末座,但是前十二位基本屬於虛構,有歷史原型的也打不過秦瓊,所以按照正史排序,秦瓊是當之無愧的隋唐第一條好漢。
隋唐正史中的第一單挑悍將秦瓊秦叔寶,不但位列十三傑,在某些版本的“四絕”中,也是榜上有名。與他並列的另外兩絕,在歷史上也確有其人,那就是混世魔王程咬金、隋煬帝楊廣。
看到這裡,讀者諸君可能就有些奇怪了:正史中的程咬金確實很能打,在營救裴行儼(裴元慶的歷史原型)的時候,表現出了超強戰力,其勇悍程度可與秦瓊比肩,那個荒淫無道的隋煬帝楊廣,憑啥跟秦瓊並列為四絕?
在《舊唐書》和《新唐書》中,程咬金並沒有賣過耙子,也沒販過私鹽,他的第一份工作,是東阿縣民團指揮官:“少驍勇,善用馬槊。大業末,聚徒數百,共保鄉里,以備他盜。”
程咬金的第一位夫人,就是東阿縣令之女。能娶到縣令的女兒,老程長相應該不差,家裡也不會太窮,《大唐故驃騎大將軍盧國公程使君墓誌》更是證明了程咬金是不折不扣的官四代:“曾祖興,齊兗州司馬;祖哲,齊黃州司馬;父婁,濟州大中正。”
程咬金家世顯赫,秦瓊的來頭也不小:曾祖秦孝達是北魏廣年縣令,祖父秦方太是北齊廣寧王府記室,父親秦愛是北齊咸陽王斛律金的錄事參軍。
同為官家子弟,秦瓊和程咬金的關係很好,他們一個是正規軍師長或旅長(隋朝正六品建節尉),一個是東阿縣保安司令,一起打擊流寇,又先後從屬過李密和王世充,最後在兩軍陣前施施然走到唐軍大營,王世充的千軍萬馬無一人敢追。
按照正史記載,在瓦崗軍中有好幾個小圈子:秦瓊、程咬金、羅士信、裴行儼這些隋朝軍官是一夥,從小為盜的單雄信和徐世勣(即徐茂功)一夥(徐世勣不曾出家為道,而是早早投奔翟然當了強盜),劉黑闥和王君廓應該是一夥(他們都是別的綹子合併過來的),李密的親信,只有一個王伯當。
徐世勣和單雄信分道揚鑣,秦瓊和程咬金的交情卻持續了一輩子,秦瓊程咬金並列隋唐四絕,也還說得過去,他們身邊坐著一個弒父欺母殺兄欺妹的楊廣,是不是看著有點噁心?
不管現在的人怎麼看,楊廣那些罪名,在隋唐交替之際好像根本就不算啥:楊廣乾的那些損事兒,李世民基本都幹過,而且還有過之而不及——李二先生不但殺了大哥建成四弟元吉(元吉是老四,老三是玄霸,字大德,大業十年就早夭了),還殺了十個親侄子,然後又笑納了弟妹(齊王妃楊氏,與世民生有一子,即曹王李明)。
按照說書先生的講述,隋煬帝位列四絕,跟曹操位列三國三絕是一樣的:關羽義絕,孔明智絕,曹操奸絕;秦瓊程咬金義勇雙絕,隋煬帝楊廣昏絕——不是昏厥。
楊廣有多荒淫昏聵殘暴,不是本文討論的話題,咱們要看的是正史中的隋煬帝楊廣,是不是也能打兩下子,他跟秦瓊程咬金單挑,能不能打贏。
在魏徵主編的《隋書》中,楊廣好像武功不弱:“上(楊廣)美姿儀,少敏慧,開皇元年,立為晉王,拜柱國、幷州總管,時年十三。尋授武衛大將軍,進位上柱國、河北道行臺尚書令,大將軍如故。”
魏徵稱楊廣為“上”,李世民看了不知道會不會不舒服,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魏徵認為楊廣的武功是不錯的:“煬帝爰在弱齡,早有令聞,南平吳會,北卻匈奴,昆弟之中,獨著聲績。地廣三代,威振八紘,單于頓顙,越裳重譯。”
我們細看楊廣登基之前的履歷,居然跟秦瓊有些相似,他們都當過武衛將軍,也都受封上柱國,隋文帝和李淵都不是昏君,如果楊廣戰功不夠,是不能受封上柱國的:隋唐兩朝的規矩,凡勳十有二等,十二轉為上柱國,比正二品;十一轉為柱國,比從二品;十轉為上護軍,比正三品。所謂多少轉,就是立過多少次大功。
楊廣受封柱國、上柱國,可能不是按照軍功升遷,而是因為他是隋文帝楊堅的兒子,但有一點我們不能不承認:南陳是晉王楊廣帶人滅的,陳叔寶的寵妃張麗華也是楊廣殺的。
拋開昏庸無道不提,作為晉王的楊廣,也算是戰功赫赫,但是同為隋唐“四絕”,我們能否說隋煬帝楊廣的武功超過了秦瓊和程咬金?這個問題,我們就要從兩方面來回答了。
之所以要從兩方面來回答,是因為武功本身就至少有兩個含義:其一,是我們習慣理解的武術功夫;其二,指的是軍事方面的功績,與文治並稱。
如果按照第一層意思理解,楊廣顯然是不如秦瓊和程咬金,如果一對一單挑,很有可能會被秒殺,但是要按照第二層意思理解,秦瓊程咬金可能就不是楊廣的對手了——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楊廣都是統領千軍萬馬的主帥,而秦瓊和程咬金則是兩軍陣前斬將搴旗的悍將,對戰爭的影響力和貢獻,顯然要稍遜楊廣一籌。
隋唐四猛四絕十三傑,絕大部分都是虛構,而說書藝人把楊廣與秦瓊程咬金一起列為“四絕”,估計也是大有深意,聽過看過相關演義評書的讀者諸君,也可能會思考這樣的一個問題:如果楊廣不當皇帝當將帥,隋朝是不是能多熬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