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讀《穆斯林的葬禮》這本書時,在大學的時候。
當時純粹是為新月與楚雁潮的神聖愛情故事動容,從此對自己的愛情也充滿了嚮往,“楚老師”一度成為我心目中的理想佳人。
歲月流轉,時過境遷,再次讀這本書,完全是另一個心境了。
我感受更深的是,時代背景、宗教信仰、人性、愛情、命運、價值觀,以及人性側面的真實展現。
很多讀者反映這是一本顛覆三觀的書,不值得提倡,而認為一本好的小說是展現正確的價值觀以及真善美的一面,應充滿正能量。
但我認為,也應該有一本書,能展露人性的另一面,而不僅僅總是給人一種“事事皆美好”假象,人們也應該看到人性也有不完美的一面。
這本來就是真實的人生。
當然書中所描述的人物性格自然也有時代的烙印,現代的讀者可能無法理解。
《穆斯林的葬禮》的作者霍達是個回族人,這本書還榮獲了《茅盾文學獎》的殊榮。
我對此書的評價很高,書中描述了一個穆斯林家族三代人的命運沉浮,人物特徵鮮明,文筆細膩,構思巧妙,三代人的故事錯落更迭,很有懸念,勾起人的好奇心,讓人有一口氣讀完的慾望。
01.“玉器梁”
梁亦清是一個手藝高超、製作玉器的穆斯林,家裡有一個妻子,兩個女兒名叫璧兒、玉兒,全家人靠他的手藝維持生計。
他雖是京城無人能敵的玉器匠人,但他老實忠厚,為人低調本分,一門心思放在製作精美的玉器上,完全不曾產生生意人的頭腦,甘願被玉器行業的商人蒲老闆剝削。
因從蒲老闆那裡接了一個製作“鄭和下西洋”式樣的寶船活計,到最後完工的時候,為了精益求精,在最後的點睛之筆之時,結果導致玉碎人亡,從此留下了一大筆債以及妻女和徒弟。
02.韓子奇
書的結尾,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玉器王”才道出了隱藏了一生的謊言:他其實不是一個穆斯林。
韓子奇本是跟隨一個虔誠的穆斯林朝聖者永遠行走在朝聖的路上,不巧在玉器梁先生的家裡討水喝的時候,被那些巧奪天工的玉器玩意所吸引,決定留下來拜師學藝。
從事業上來說,這位一生將玉看作生命的韓先生是成功的,造玉、鑑玉、藏玉都是一流,家喻戶曉,無人不知。
但對待感情上,卻是糊塗的、懦弱的。他和師父的女兒璧兒結為夫妻,璧兒也是丈夫生意上的好幫手,聰慧、伶俐,兩人育有一個兒子,名叫天星。
而韓子奇卻是自私的,在戰火紛飛的年代,為了保住他的玉,不惜拋妻棄子,跑到國外,而且與妻子的妹妹玉兒結合並育有一個女兒,名為新月。
等回到國內,面對自己患難與共的妻子時,他又是愧疚的。因無法做出取捨而又不得不放棄真正相愛的人玉兒時,逼得玉兒留下女兒流浪異國他鄉。
因當時歷史時代的原因,導致他所有珍藏的玉被收為國有。離開玉的韓子奇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面對死亡,這位歷盡滄桑的老人卻是害怕的,心虛的,他自認為一生做了很多愧對宗教的事情,擔心在面對真主的時候會受到懲罰。由此才說出了自己並非為真正穆斯林的實情。
03.璧兒、韓太太
小時候璧兒的聰慧精靈讓人喜愛,但是長大後作為韓太太的她,卻又讓人有點討厭。
她面對丈夫的背叛仍舊維持著這個家,讓外人看來是和睦的,名義上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對於丈夫與妹妹的孩子,她扮演起“母親”的角色,把新月撫養成人。雖然感情上並不親密,這也是人之常情。
但這位非常精明能幹的女人思想上卻是傳統的、愚昧的。
她為了兒子的婚姻門當戶對,硬是拆開了一對恩愛的人,讓兒子的心裡蒙上塵埃。
對於女兒心目中理想的另一半,她也是極力阻止,即使女兒患有嚴重的心臟病,亟需愛情的滋養。
對於自己的妹妹,她將自尊凌駕於親情之上,把妹妹趕出了家門。
她所做的一切,都令人咬牙切齒,可換位思考,她也是有血有肉的女性,也需要幫助、呵護,這些對她而言又是公平嗎?
04.梁冰玉、玉兒
書中塑造的梁冰玉的形象是一名受過高等教育、有思想、有主見、追求自由平等的新時代女性形象。
她敢於追求真愛,即使這個人是她姐夫。
她又是決絕的,面對愛的人優柔寡斷,她斷然放下這段感情,寧願放下女兒也要離開。
當30年後的梁冰玉再次回到家時,時過境遷,一切都變了樣。
就像侄兒天星所說的:“你想見的人不想見的人,都不在了。”
世上的媽媽與女兒的感情,能割捨至此的,梁冰玉可以算一個。
05.新月
新月在書中是一個非常完美的形象,漂亮、聰慧、善良、包容,也是一個剛毅、堅強的女生。
她的高考志願只填“北大”一個選項,決定不給自己留後路;她在大學的學習中,總是刻苦、努力學習,不甘心做第二名;她將文學翻譯作為自己的事業,於是她與她的老師因志同道合而萌生了感情。
可惜,為什麼如此優秀的人,命運對她竟是那樣的不公?
新月患上了先天性心臟病,無法上學,無法從事她憧憬的事業,愛情的火苗在這個16歲的女孩身上剛種下就熄滅了......
對於這個嚮往事業、嚮往愛情、嚮往生命的女孩,上天是殘忍的,連一線希望都不曾給到她......
我為此感到遺憾、悲痛,本是花季的年齡,生命卻在花骨朵裡夭折了。
但作者將全程的神聖穆斯林葬禮儀式給了這個女孩,讓人動容,她又是幸運的。
06.楚雁潮與天星
楚雁潮,北大的一名高材生,嚴教授的得意弟子,新月仰慕的老師,許多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曾是我學生生涯心目中的偶像。
天星,新月的同父異母的哥哥,從小對新月非常地疼愛,長大後是個隱忍的大男子主義者。
他們倆人是新月最信賴又最愛的人。
在對待新月上,他們倆的心是相通的。
在葬禮上,這兩個男人同時跳進墓穴,為新月“試坑”,讓人淚目。
07.結語
或許這本書反映了很多人性隱藏的“角落”,讓讀者不願意接受,對本書不給予正面肯定的緣故吧。
雖然很多情節轉承不是很自然,鋪墊不是很豐富,很多讀者認為文字如同瓊瑤般的婆婆媽媽,但我還是認為作者給讀者提供了一些不尋常的角度和觀點,反映出人性中的另一面,有積極的也有消極的,有爭議才有看頭,這才是一部小說應該追求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