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以來,世界各國之間的戰爭頻發,而戰爭的勝利與否更是直接影響到一個國家在國際社會中的地位。因此,我國十分重視軍工行業的發展。
20世紀50年代,我國導彈體系初步建立並且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進行研究。這其中,潛射導彈作為一種新型導彈武器,因其射程遠、威力大等特點,是海軍中公認的“克敵利器”。
但是,80年代初期,為了進一步提高自身實力,中國秘密研發了潛射導彈。可就在試射的關鍵階段,事關發射成功與否的7份絕密檔案卻不翼而飛,一時間氣氛異常緊張。那麼,絕密檔案究竟去哪兒了?是境外間諜所為還是另有蹊蹺呢?
潛射導彈檔案被盜,案情陷入僵局
1982年7月6日,一群人秘密地來到了我國東北沿海的D市海軍某部招待所,這群人中,既有高層領導,也有導彈專家和技術人員,而他們正是負責此次潛射導彈發射的團隊。
由於事先預定的潛射導彈發射日期在9月1日,所以此次任務又被稱為“8291”工程。當時,這項任務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一行人只等在9月1日那天中央軍委下達發射命令,我國曆史上第一枚水下發射運載火箭便將在水中劈波斬浪,直搗太平洋深處。
當然,作為國家的最高機密,此事在當時卻是鮮有人知的。但為了萬無一失,在海軍招待所周圍,不僅有多個哨兵駐紮,還有無數的便衣民警進行巡邏,以確保任務的順利進行。
然而,百密固有一疏。就在這個看似波瀾不驚的夜裡,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卻打破了這份平靜。在防範森嚴的海軍招待所外,居然出現了一個“樑上君子”!
我們都知道,小偷大多是溜門撬鎖之輩,平日裡最多也就是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下三濫勾當。但海軍招待所作為軍方專用,究竟是哪個小偷竟如此的膽大包天,居然敢打它的主意呢?
其實,在事發當晚“8291”專案相關人員入住海軍招待所之時,就已經引起了小偷劉迎福的注意。由於劉迎福是大連市第二電機廠的工人,而當時又正值廠裡統一安排的廠休時間,再加上此處距離劉迎福家比較近,因此曾當過消防員,受過訓練,身手敏捷,體質強健的劉迎福在看到陸續進出的都是衣著得體、身份尊貴的人時惡念陡生,想要趁此機會“大賺一筆”。
當晚,時任國防科工委的丁總工程師也入住於此,他是知名的火箭專家,負責本次任務的核心技術。吃完晚飯後,丁總工程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由於手中還有事關“8291”任務的絕密檔案,於是他謹慎地反鎖上了門,而裝有那7分絕密檔案的公文包就被他隨手放在了桌子上,之後他便進入浴室洗澡去了。
然而,丁總工程師不知道的是,此時已經是危機四伏。因為在他洗澡之前,劉迎福已經翻牆進入了海軍招待所內,窺探著他的一舉一動。當劉迎福從窗外的縫隙裡看見丁總工程師放在桌子上那份裝有絕密檔案的公文包時,不由得眼前一亮,他猜想裡面一定有大量的現金。
於是,待丁總工程師進入浴室後,劉迎福便透過撬開的小氣窗鑽進了房間。進入房間後,他片刻都沒有停留,拿起桌子上的公文包就立刻從陽臺爬出,隨即飛快了逃離了海軍招待所。
出於保險的意識,劉迎福在拿到皮包後沒有馬上回家,而是搭乘有軌電車去了附近的海濱星海公園。直到進入公園的公共廁所時,他才興奮地開始檢視皮包內的情況。
本以為皮包鼓鼓囊囊,開啟之後會有鉅額的現金。可沒想到裡面的東西讓劉迎福大失所望,幻想中的現金一點兒沒見,入目的只有厚厚的一摞紙張!
正當懊惱的劉迎福打算將這疊紙張“就地處決”時,在昏暗的燈光下,他卻發現上面隱隱寫著一些字。什麼“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防部”、“海軍軍事”、“絕密文件”等。
越往後看,劉迎福越是心驚,縱然他文化水平不高,可看到這些字樣,他也明白這些絕不是普通的東西,而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絕密軍事檔案!
這撲面而來的打擊讓劉迎福久久蹲在廁所裡不知所措。本以為是一場“發財”的美夢,沒想到頃刻之間“美夢”化為泡影,而自己還可能會面臨法律的嚴懲!
思來想去,劉迎福覺得此時再將公文包送回去無異於引火燒身,於是,尚存著一絲僥倖心理的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那一摞檔案撕成碎片,連同著大皮包一起丟入了廁所的糞池裡,之後便回家睡覺了。
劉迎福此舉倒是混不吝,可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然闖下了彌天大禍!海軍招待所這邊,當洗浴的丁總工程師出來之後發現桌子上的公文包不見了時,差點沒嚇暈過去!
要知道,公文包裡裝有至關重要的7份“8291”工程的絕密檔案,是直接能影響到9月1日那天的發射是否能夠順利進行的關鍵所在。一旦出了差池,絕不是小事!
於是,丁總工程師立刻將此事上報給了領導。當得知具體情況時,負責“8291”任務保密工作的首長立刻釋出了命令:“全面封鎖招待所,並且立即開展搜查工作。”
駐守在海軍招待所的警衛和安保組織人員隨即展開了行動,而招待所內外被完全封鎖,並且對每一個角落都進行了排查。可排查之後卻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於是,負責“8291”任務的指揮部將此事上報到了北京總部。
訊息傳來,時任國務院副總理兼國防部部長的張愛萍勃然大怒。他認為此案性質惡劣,倘若絕密檔案一旦被有心人利用,那後果將不堪設想!於是迅速發出電令:“工程暫停,且必須不惜一切代價緝拿嫌犯歸案,找回失蹤的檔案。”
於是第二天早上天一亮,按照國防部和公安部的指令,數位專業偵查人員及工程保衛人員迅速來到了現場,開始了更加仔細地偵查。
很快,他們從丁總工程師的房間中發現了端倪。原來,在這座房間的內外有多處劃痕和攀爬的痕跡,而這些痕跡在窗邊和外牆處最為明顯。據此,相關刑偵人員認為這是人為作案,基本上可以斷定是小偷透過撬開門上的窗戶進入室內行竊。
在獲取到相關的線索後,專家們召開了緊急的案情討論會。經過討論,參加會議的大多數專家以及幹警認為進行盜竊的人員可能具有高度的政治背景或者經歷過長時間的預謀。
因為案發現場留下的可探索痕跡非常少,再加上時間的限制,能做到此種程度的大概只有境外的間諜或者對現場情況極為熟悉的內部工作人員。
可對此種說法也有不少人質疑道:“8291”事件作為國家絕密專案是層層保密的,不要說境外的間諜,就連內部得知此次行動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何況,透過對外部環境的分析和研究,美、蘇等國就算獲取到這次任務的資訊,也很難對此有所幹擾。
而倘若是內部工作人員作案的話,這樣的檔案就算拿到手中,又有什麼用處呢?儘管有很多理由,但卻難以自圓其說。
那麼,此案究竟是誰做下的呢?
轉機出現,抓獲幕後兇手“幹豆腐”
正當眾人疑惑不解,案情的分析陷入僵局的時候,原大連市西區公安局分部區的局長王吉章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思路。
王吉章認為:“8291”事件的盜竊人員可能不存在任何的政治背景,也不是什麼境外間諜,而整個案件或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毛賊錯把裝有絕密檔案的公文包當作了“財富密碼”,甚至有可能他在盜竊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此話一出,有人同意,有人反對。但是,由於王吉章從事刑警行業多年,他也處理過成百上千的案件,對於各類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可以說是瞭如指掌。總的來說,是比較有說服力的。
然而,這僅僅是猜想,在沒有任何證據做支撐的情況下,於案情的偵破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意義。正當眾人苦於偵查無法開展之際,事情卻出現了轉機。
當年7月31日,大連市西區派出所接到群眾報案,稱一家海水浴場附近的煤礦職工療養院中第三個治療區裡有6個房間被盜。
被盜的財物包括:現金七百多元,國家發行的糧票兩百多斤,大連市地方糧票一百多斤,還有在此療養人員的生活用品若干。
儘管這些東西在現在看來幾乎不值一提,但在當時那個年代,七百多元那就是鉅款了,要知道彼時一個工人的工資也才幾十元。
所以,由於事關重大,派出所立刻備案並將案件上報給了上級公安局。
在獲得了上級領導的批示之後,王吉章迅速開展了行動。為了快速偵破這兩個案件,王吉章結合了“8291”事件的特點,在此處片區做出了相應的部署和提防準備。
在透過對療養院現場的仔細偵查後,王吉章發現現場有一個明顯的人腳印。這個腳印呈波浪形,不夠完整但腳碼偏大,可以推斷出是一個男人的腳。此外,在其中一個房間的門框邊緣上,嫌疑人還留下了一隻左手掌紋。
隨後,王吉章等人進行了仔細分析,發現嫌疑人的作案手法與先前“8291”事件失竊一案極為相似,都是透過撬開離地面兩米多高的水平格子窗進行的入室盜竊。
本來王吉章對此判斷還有些搖擺不定,可半個月之後,案情再度重演,某礦工人療養院第三治療區以及傅家莊浴場又一次失竊。而這一次被盜的物品包括一條人參牌過濾嘴香菸和一臺高檔照相機以及一些生活用品。
王吉章再次回顧案情,發現無論是最開始的潛射導彈圖紙失竊,還是這兩起療養院失竊,案件中嫌疑人的作案手法都非常相似。於是王吉章認為,如果能夠快速偵破這兩件普通的失竊案,或許能夠抓出“8291”事件的幕後真兇。
可當警方正在千方百計尋找兇手的時候, 1982年8月15日,連做三起案件還沒有被發現的兇手劉迎福越發膽大起來。
他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來到了海濱浴場的公共女廁所旁進行偷窺,可正在他看的起勁兒時卻被前來巡邏的刑警郭德文和傅家莊的派出所警察抓個正著。
簡單的審訊之後,警方得知劉迎福綽號“幹豆腐”,自幼品德敗壞,在讀書時期就因為手腳不乾淨被稱作“豆腐”。後來隨著年齡增長,身材變得乾瘦,於是得名“幹豆腐”。
而這個“幹豆腐”仗著身手敏捷,常常做一些小偷小摸的勾當,不僅利慾薰心,而且色膽包天,公然偷窺女廁所就是他的日常惡習之一。
瞭解到這些後,警方本以為這就是個小流氓,所以並沒有太上心。可在對其例行搜查的時候,卻發現了一絲不通尋常之處。
原來,透過搜查,居然在劉迎福身上發現了“人參牌香菸”。要知道當時這種香菸價格昂貴,絕對不是劉迎福這麼一個普通工人能夠買得起的。
於是,王吉章對劉迎福實施證據取樣,之後與療養院失竊現場的腳印、掌紋進行對證後,發現劉迎福正是這兩起盜竊案的實施者。
面對確鑿的證據,劉迎福對兩起失竊案供認不諱,之後更是詳細地交代了作案手法和作案細節。想到自己先前的判斷,王吉章試探性的向劉迎福說起了“8291”事件的相關情況。
雖然王吉章心裡基本上已經斷定劉迎福就是作案的人,可無論如何詢問,劉迎福都始終不肯承認“8291”事件中圖紙的失竊與自己有關。
但“要想人莫知除非己莫為”,做了就是做了,抵賴是沒有用的!
尋找碎片遺蹟,“8291”案件最終告破
終於,在王吉章接連多日的審訊之下,劉迎福實在支撐不住,供認了“8291”一案是他所為,並且交代了盜竊絕密檔案的始末。
於是,8月20日,大連市公安局將案情進展上報給了此案的專案組。當得知絕密檔案已成碎片流入旱廁時,專案組當即決定利用一切手段進行尋找,一定要確保國家機密在沒有洩露的情況下才能夠正式結案。
然而此時距離“8291”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原先公共廁所的糞池早已被轉運傾倒多次。經過調查,此處糞池被掏過三次,糞便統統被運輸到了郊區的辛寨子鄉。
次日,專案組來到了辛寨子鄉,在對鄉內的政府人員進行詢問之後,眾人得知原先七八月間從城裡運來的糞料早已經被送入菜地無跡可尋了。
而在專案人員的追問下,辛寨子鄉的村民誰也說不清星海公園公廁的糞料究竟流入了誰家的田地中。
面對上級的“死命令”,儘管查詢難度大,可眾人都沒有輕言放棄。於是8月22日早上,專案組調來了兩百多名武警官兵,開始在菜地中搜尋。
專案組規定,一個人負責兩塊地,要在不損害老百姓田裡蔬菜的情況下,對田裡的每個角落都進行查詢。
就這樣,兩百多名武警戰士便小心翼翼的進入田地開始了搜尋。而經過三個多小時的努力,臨近中午時分,終於有一名武警在田裡找到了一塊碎片。
雖然外形已經殘缺不堪,字跡經過長時間的沖刷也變得模糊不清,但還是能依稀辨認出有“中央研”三個字樣。
隨後,又有一名武警找到了印有“軍委”字樣的碎片。很快,其他武警也紛紛從田地裡找出了相關碎片。其中有幾張甚至儲存還尚為完好,攤開足有小孩掌心大小。此外,原先被丟棄的公文包也從糞池裡撈了上來。
最後,將所有找到的碎片拼湊在一起,幾個標誌性的字樣再度浮現,充分證明了這正是“8291”潛射導彈圖紙的碎片!直到這一刻,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他們知道:長時間的努力並沒有白費,國家機密也並沒有洩漏。至此,這個令無數人緊張的“8291”失竊案件終於宣佈告破!
然而,從始至終,“幹豆腐”劉迎福都還不清楚他的順手一盜,給國家帶來了多麼重大的損失。要知道“8291”工程的背後,是無數國人嘔心瀝血的結晶,也是中國應付蘇聯威脅,提防美國偷襲的依仗。
因此,鑑於劉迎福的犯罪行為,他被公安機關依法逮捕,最後受到了法律的嚴懲。
結語:
經此一案,儘管潛射導彈圖紙已經不復存在,但中國的軍事行業依靠的從來不是那一張張設計的圖案,而是無數個為國為民的科研人才們。
所以,在眾人的努力之下,1982年10月16日,我國向預定海域發射運載火箭計劃實行成功,彌補了潛射導彈的領域的不足。同時這項技術也向世界證明了中國的軍事實力,更推動了我國導彈行業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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