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風影
在艱苦卓絕的抗日戰爭中,八路軍和地方抗日武裝、抗日群眾與日偽軍作鬥爭,創造了諸多人間奇蹟。許多抗日軍民的經歷驚心動魄,比影視劇情節還傳奇。
(一)突圍路上子彈橫飛,事後一看:棉衣棉褲5個洞,幸未傷及要害
1943年,是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最為激烈殘酷的一年。當時,學生楊隆昌在太嶽地區浮山縣第二高小讀書。學校就在浮山城北的前河溝村,此地與北王村的日軍據點相距只有10里路。平日裡,為了躲避日偽軍的襲擾,學校都是白天在村內上課,晚上分散到附近山溝裡過夜。
有一天晚飯後,學校過組織生活,主要研究決定學校向根據地內的“竄天溝”轉移,以便靠近縣委機關。當晚,與會者就住在村裡。學生們剛入睡,就聽到有人兇猛地敲門,接著,兩個惡狠狠的偽軍破門而入,要抓人帶路。楊隆昌同屋的6個人機警地一躍而起。偽軍看到他們不是一般老百姓人家,怕吃虧,慌張地跑出去叫人了。
楊隆昌和同學們乘機往外跑。段青科校長、王慧生、劉廷傑老師,以及楊國傑、孔慶鴻等人年齡大,跑得快。楊隆昌當時才15歲,個子又小,跑在了最後。楊隆昌剛跑到院子外面靠近村邊,迎面跑來五六個偽軍,與楊隆昌撞個滿懷,並氣勢洶洶地喊:“不準動!”千鈞一髮之際,楊隆昌拉開手榴彈投向敵人,敵人看到手榴彈冒煙,立即撲倒。但不知何故,手榴彈未爆炸!
雖然沒爆炸,卻也把偽軍嚇住了,楊隆昌趁機向村外飛跑,一個偽軍伸手來抓楊隆昌,由於楊隆昌跑得快,未抓到。這時,楊隆昌才看到,下邊的場地上坐滿了日軍,他們一邊喊,一邊向楊隆昌射擊,子彈在楊隆昌身邊橫飛。事後檢視棉衣棉褲,居然通了5個小洞,幸好只傷到皮肉,未傷及要害。
此次突圍,李生傑幫助戚桂榮老師脫離險境,立了一功。戚桂榮是太嶽行署主任牛佩琮的愛人,敵人大掃蕩前,分散隱蔽到學校。組織上為了保證她的安全,每次分散轉移時,幾個骨幹都輪流為她背東西、背孩子。
日偽軍掃蕩那一天,恰好輪到李生傑值班,當敵人進村搜捕時,戚桂榮老師化裝成農婦,李生傑揹著她的大兒子牛林。他們往北來到村邊一條羊腸小道口,有一個偽軍負責在此站崗封鎖,問他們:“往哪裡跑?不準動!”
李生傑笑嘻嘻地說:“老總,你們要抓的人,在溝那邊住,我去把他們引過來。”這個偽軍似信非信,正在猶豫,李生傑又說:“家裡等著我們回去,請讓我們走吧。”偽軍見他說得真切,把橫著的槍放了下來。
李生傑一行經過哨兵,沒走幾步,哨兵又叫他們回來。李生傑和齊老師一聽不好,拔腿就向溝下跑,接連跑過十多塊梯地,終於來到安全地帶。
事後他們得知,敵人此次行動的目的,是為了偷襲浮山縣府,繞道前河溝村,才與抗日師生不期而遇。太嶽行署及區機關對他們機智勇敢地突圍出來,給予了通報表彰。
(二)通訊員一人挑9條槍,步行13天找到縣大隊
1944年5月,山東魯中抗日根據地軍民在日軍眼皮底下緊張地搶收麥子,敵人集中了大量兵力準備開展春季掃蕩。安丘縣境內的高崖是日軍在魯中的一個重要據點,它北靠膠濟鐵路線上的昌樂縣城,西靠臨朐,交通極為方便,僅在這裡就駐有日軍100多名、偽軍300多名,對我根據地構成極大威脅。
為了拔掉高崖據點,魯中軍區集中了魯中一團和二團的一部、安丘和臨朐縣的兩個縣大隊,在軍區司令員王建安、政委羅舜初的指揮下,於5月21日晚對敵人發起了猛攻。那時都金成不滿18歲,在安丘縣大隊當通訊員。大隊的任務是打安丘縣城守敵,並適時增援高崖。
5月22日凌晨1點左右,大隊接到偵察員情報:駐在昌樂的日軍已乘5輛汽車,趕來增援高崖的守敵。大隊長徐世富把都金成叫去,嚴肅地說:“交給你一個重要任務,馬上把信送到指揮所。這封信關係到粉碎敵人的掃蕩和拔除高崖據點,你一定要完成任務。”
都金成受領任務後,一口氣跑到前沿指揮所。一到那裡,一座座炮樓正冒著濃煙,日偽軍屍體遍地,戰場顯然清掃過,指揮所已經轉移了。部隊哪去了呢,都金成不知這封信往哪兒送,當地的一個交通員提醒說,日軍馬上會向這裡反撲,叫他不要久留。都金成順著他指的方向,立即去追趕部隊。追了三天三夜,終於在沂水城西的大王莊找到了魯中一團。
首長看過信後說:“小同志,你的任務完成得很好。現在部隊要在這裡休整兩天,你休息兩天後再回部隊。”
5月27日上午,一個幹部把都金成領到參謀處,首長交給他9把槍和一雙布鞋,拉著他的手說:“鞋是你路上穿的,槍要帶回縣大隊,他們現在急需要槍。現在反掃蕩已經全面展開了,到處是日偽軍,你一定要保護好武器,安全回隊。”
都金成個子不高,9條槍足有40多公斤重,怎麼帶回去?都金成只好用一支槍做肩擔,一頭4支挑在肩上,帶著乾糧往回趕。
因為都金成路過的都是游擊區,常常會遇到敵人,為了確保安全,他白天把槍藏在莊稼地裡,趁天黑摸進附近的村子,找老鄉要點吃的。天黑後,再摸黑挑著槍趕路。第九天時,都金成的兩個肩頭已經紅腫、流血,肚子也很餓。他找到一個叫西古廟的村子,這個村過去他們部隊原來駐過,認識許多老鄉。都金成在村外躲到天黑,把槍藏好後,進村找了吃的,順便找點鹽水洗了洗肩頭。
都金成叫開了一戶姓王老鄉的房門,老鄉知道他是八路軍,一家人忙著為他做吃的。沒吃幾口,日軍在漢奸的帶領下又進村搜查了,到處是槍聲、砸門聲。都金成想不能連累老鄉一家人,拔出手槍準備衝出去。老鄉急忙把他拉住,把他藏在一個大柴草垛裡。日軍走後,都金成挑著槍繼續往回趕。
都金成走了13天,終於在安丘縣崔家峪一帶找到了縣大隊。大隊長非常感動:“我們都以為你被日本兵抓走或犧牲了,沒想到你出色地完成了任務。”戰友們見都金成帶回來這麼多槍,個個歡喜得像開慶功會。
(三)少年進縣城送“雞毛信”,偽軍用燒紅火棍燙腿威逼
1943年3月,山西長子縣三區南張村的地下組織成員張富貴,安排少年李玉崢去送“雞毛信”,路上要經過日軍的碉堡,李玉崢有些害怕。張富貴說:“你人小,又機靈,又常到長治城裡賣煤,敵人不會注意你的。不過遇事要冷靜,如果出了事,一定要保守秘密,把信銷燬。”在王富貴的幫教下,李玉崢果然順利完成了任務。此後,李玉崢多次給八路軍、游擊隊送“雞毛信”,次次都很好地完成了任務。
1943年10月的一天,張富貴又安排李玉崢到長子縣城裡送信。他叫來“維持會長”王六皮,由他帶李玉崢進城,下午2點就到達了城南關。正好這天南關趕廟會,敵人查得很緊,不便多停,便往城裡走。
兩人來到南門口,站崗的偽軍擋住他們搜身,雖說什麼都沒搜出,卻也不放他們走。這時,王六皮對站崗的說:“你們不相信我是維持會長,我到城裡給你們找保人。”他進去後,偽軍變本加厲地逼問:“是誰派你來的?到城裡幹什麼?”李玉崢一聲不吭,他們便用燒紅的火棍燙他的腿。但李玉崢心中有數,認定偽軍沒有看出破綻,只是在嚇唬逼迫而已,無論他們用什麼招,都咬牙忍受著。
太陽西下了,王六皮還沒回來,李玉崢想到自己還有送信的任務,心裡很著急。終於,王六皮領著一個青年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張紙條,遞給了偽軍看,偽軍當即將李玉崢放了。
原來,這個青年是村裡王老四的外甥,跟著他二舅在城裡為日本人辦的“新民會”做事,就是他舅給偽軍隊長寫了條子。
太陽落山的時候,李玉崢隨王六皮終於進了城,走不多遠,倆人就分開了。李玉崢根據張富貴說的地址,來到東大街60號,找到一位姓邢的聯絡員,暗號是“老邢理髮”。很順利,李玉崢一進門就聯絡上了對方,而後從鞋底下抽出信交給對方,他就將李玉崢送出了城。
天黑後,李玉崢不停地往家裡趕路,來到村邊,張富貴早已在等待接應。李玉崢把進城的經過說了一遍。張富貴高興地說:“辦得不錯,有骨氣,你的傷勢怎樣?”
到了家,母親看到李玉崢的傷勢,心痛得掉淚,連忙給他弄來草藥包紮。在母親的護理治療下,李玉崢的傷十多天就好了,又繼續給八路軍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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