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演早死,高湛意外繼位
高湛是高歡的第九個兒子,是婁昭君的第四個兒子,生的是儀表堂堂,被高歡所喜愛,性情無賴甚至是驕橫。高湛八歲的時候,高歡給他娶了柔然太子庵羅辰的女兒鄰和公主。高澄把高湛封為長廣郡公。高洋當了皇帝之後,把高湛封為長廣王。高洋死後,繼位的高殷對於高演非常忌憚,於是拉高湛平衡高演,但是高演和高湛私下達成密謀,發動政變推翻了高殷。
高演當了皇帝之後,兌現了自己的承諾,高演在晉陽期間,政務都由在鄴城高湛處理。高演很短命,死前擔憂自己的兒子太小,會走高殷的老路,於是乾脆就立高湛為太子,並給高湛留下一封信,請求他可以善待自己的老婆孩子。於是高湛在晉陽繼位成了高家的第六代家主。
高湛繼位之後,開始調整領導班子,用高歸彥為太傅,高睿為尚書令,以太尉尉粲(外戚)為太保,以尚書令段韶為大司馬;以豐州刺史婁睿為司空;以太傅、平陽王淹為太宰;以太保、彭城王浟為太師、錄尚書事;以冀州刺史、博陵王濟為太尉;以中書監、任城王湝為尚書左僕射;以幷州刺史斛律光為右僕射。
河清元年(公元562年)春正月,高湛立老婆胡氏為皇后,兒子高緯為皇太子,夏四月辛丑,皇太后婁昭君駕鶴西歸(婁昭君準備單獨開一篇來寫一下),時年61歲。
平滅高歸彥謀反,解決內部危機
第一個跳出來挑戰高湛的是位高權重的宗室重臣高歸彥。高歸彥是高歡的族弟,是老爸跟婚外情生的私生子,身份很尷尬,在自己家生活的很艱辛,高歡當時深感家族力量的薄弱,開始培養家族子弟,就把九歲的高歸彥接到洛陽,交給高嶽撫養,但是高嶽對這個野種非常刻薄,沒想竟然被高歸彥懷恨在心。高澄當政的時候高歸彥開始走入仕途,為人非常高調放縱,每天縱情聲色犬馬。
高洋當了皇帝之後,高歸彥主動向高洋靠攏,成了高洋的心腹,進入軍旅,衝鋒陷陣,屢立戰功,被高洋封為清河王。天保六年(公元555年)高洋以強姦薛氏的理由派高歸彥去罵高嶽,當天高嶽就死了,很多人猜測高歸彥給高嶽灌了毒酒把高嶽毒死的。
在天保九年(公元558年),高歸彥升官做到了尚書左僕射,成了宰相,在高洋死後,跟尚書令楊愔、侍中燕子獻、黃門侍郎鄭頤一起成了高殷的輔政大臣。
高殷非常信重這個父親的鐵桿族叔,於是找高歸彥一起謀劃幹掉高演、高湛。沒想到高歸彥回頭就把這事告訴高演了,於是高演策劃了政變推翻高殷,高歸彥也是整場政變的主謀和出力者之一,特別是當都督成休寧率禁軍阻攔高演隊伍的時候,是高歸彥跳出來招降了其他禁軍,成休寧看大勢已去才無奈投降。
高演當了皇帝之後為了獎賞高歸彥的擁立之功,封高歸彥為司空,後來弄死高殷也是高歸彥下的黑手。
高演死後,高歸彥又轉頭擁立高湛,讓高湛迅速坐穩了皇帝寶座,於是投桃報李加封高歸彥為太傅、司徒,允許他帶衛士三人佩刀入宮,高歸彥所到之處,舉座傾倒,滿朝貴戚爭相結交。一時之間高歸彥權傾朝野,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功高震主了,不但不收斂反倒是志得意滿,出言傲慢,旁若無人。
高湛對他的態度開始疏遠和提防,這讓久經戰陣和權利陰謀的高歸彥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河清元年(562年),高湛突然任命高歸彥為冀州刺史,並賞賜了很多財寶,但是催促他趕緊上任。剛到了冀州上任,高歸彥手下有一個郎中令呂思禮就向朝廷告發,說高歸彥準備趁著高湛到晉陽的機會發動政變,奪取鄴城,高湛接到訊息之後,立刻大將段韶和婁睿討伐高歸彥,看到討伐自己的朝廷大軍,高歸彥登城對敵我兩軍將士大聲喊冤,“先帝高演死的時候,天下的所有的軍馬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那個時候我就反了不香嗎?還用等到現在嗎?”但是已經沒人聽他說什麼了,城破被俘押回到首都鄴城,高湛派人去問高歸彥為什麼造反,高歸彥一口咬定自己沒有反心,都是因為高元海、畢義雲、高乾這三個小人總是詆譭自己,自己起兵就是為了殺掉這三個人。
高湛於是讓群臣一起討論怎麼處置高歸彥,大家都說高歸彥該殺,於是高歸彥及子孫十五人全部被斬首棄市,全家百餘人賜給高嶽的子孫為奴。這真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啊。
同一年,高湛殺死高演的兒子太原王高紹德,解除法統危機。
苦苦抵抗突厥北周聯軍
河清二年(公元563年)三月,高湛命令斛律光在軹關修築堡壘防止北周的進攻。當年十二月,北周派遣大將楊忠聯合了突厥人十多萬人兵分三路殺入山西,來了一個三光政策,對高家的根基進行破壞。高湛親自帶兵到晉陽指揮山西的軍務。北周突厥聯軍在河清三年(公元564年)正月殺到晉陽城下,雙方在晉陽城下發生了一場大戰,北周突厥聯軍被由段韶指揮的北齊軍打的打敗只能倉皇逃跑,於是段韶對戰鬥力相對比較弱的突厥人發動了窮追猛打,段韶尾隨著突厥人殺到草原一頓燒殺搶掠才回軍,這次戰鬥中有一個小將第一次參加戰鬥,在戰鬥中由於作戰勇猛得到北齊軍中上下的認可,從此走上了北齊高階將領的行列,他就是蘭陵王高長恭。
在解決了外部的軍事壓力之後,高湛的弟弟高浟被一個叫田子禮的匪徒帶著幾十個人衝進府中給殺了,時年32歲,不管是不是高湛指使的,客觀上高湛除去了一個不穩定因素。
當年九月,宇文護再次聯合突厥人進攻北齊,突厥人進攻幽州,宇文護徵調二十四軍、京城左右的兵戶以及秦、隴、巴蜀等地的軍隊,還有各蕃國的兵力,總計二十萬人兵發三路進攻北齊,尉遲迥率精兵十萬擔任先鋒,進攻洛陽,大將軍權景宣率華山以南之兵出擊豫州,楊摽進攻軹關。此時宇文護還沒有完成內部整合,本意不想出兵,但是上一年突厥人在進攻北齊的時候受到了巨大的損失,於是聯合宇文護前來複仇,所以宇文護在整個戰爭中非常猶豫持重,讓眾將都各營相連,緩緩推進,他本人帶著主力在弘農紮下大營就不走了。北周眾將打的非常不堅決。
高湛派出大將婁睿抵禦楊摽,段韶進攻洛陽的尉遲迥,婁睿一戰就生擒了楊摽,段韶也成功的擊退了尉遲迥,此戰中最出彩的就是蘭陵王高長恭的五百破十萬,後續單獨寫一篇蘭陵王高長恭,本文就不展開了。
此戰宇文護被打的灰頭土臉,威望受到極大的損失。高湛在擊退北周之後,親自來到洛陽,凡是發生戰爭的地區都免稅一年。
高湛透過這次戰爭,穩定了政局,於是再次調整自己的領導班子,用段韶為太宰,斛律光為太尉,蘭陵王高長恭為尚書令,他們構成了北齊新的軍政三駕馬車,高湛終於渡過最初的危機,北齊政權開始逐漸走向穩定。
高湛有一個好基友叫和士開,兩個人都喜歡玩握槊(一種雙陸棋)而相識相知,和士開這個人為人機靈而且彈得一手好琵琶,非常得高湛的喜歡。高湛有哮喘病,一喝酒就犯,但是高家的遺傳基因決定他們都嗜酒如命,有一次正好發病,但是高湛還是要酒喝,和士開啥也不說,就是哭,哭的是梨花帶雨泣不成聲,高湛非常的感動,說和士開是無聲的勸諫,從那以後就不喝酒了。和士開經常勸高湛,人間不值得,最終都得化為塵土,總是勸高湛把軍政事務都交給大臣們處理,及時享樂,不辜負大好年華,據說高湛、和士開和高湛的皇后胡氏三個人經常玩一些不可描述的遊戲。
在河清四年(565年)三月,高湛把皇位讓給了太子高緯,自己當起了太上皇,當然權力還是控制在高湛手裡,軍政要務還是由高湛來處理。雖然高湛的生活非常荒唐也不怎麼關心軍政事務,但是在段韶、斛律光和高長恭的竭力輔佐之下北齊也算是穩定。
逼奸嫂子李祖娥
高湛在基因上也繼承了父兄們的優良傳統,一繼位就把美麗端莊的嫂子李祖娥給霸佔了,應該說嫁到高家李祖娥算是倒了血黴了,雖然老公高洋對她是百般寵愛,但是在高洋當皇帝之前,隔三差五的就被大伯子高澄欺負蹂躪,高洋當了皇帝雖然對她百般寵愛,但是高洋卻短命,僅僅做了十年的皇帝,高洋死後,高演對她倒是很尊重,但是卻殺了他的兒子高殷,高演一死,高湛當了皇帝之後第一件事就是霸佔了李祖娥,剛開始李祖娥還抵死不從,高湛輕輕的說了一句“你還想不想讓高紹德活著了?”為了兒子的性命李祖娥放棄了抵抗,從此高湛每晚都來李祖娥宮裡過夜,李祖娥名義上是高湛的嫂子,實際是高湛的小妾,也許是高湛可以從李祖娥身上得到前所未有的征服感,每晚都來,很快李祖娥肚子就大了,李祖娥實在是羞愧難當,開始閉門不出,不見任何人,兒子高紹德聽說母親病了立刻前來探視,大著肚子的李祖娥沒臉見兒子只能將高紹德拒之門外,十分思念目前的高紹德年輕氣盛無法體諒母親的難處,竟然在宮門口破口大罵“你不見我我就不知道了嗎?你是因為肚子大了才不敢見我的。”李祖娥羞愧難當,整日以淚洗面,這件皇室醜聞傳的是舉國皆知。
李祖娥十月懷胎生下一個女孩,一出生就死了,坊間傳聞是李祖娥親手掐死的。高湛聽到了訊息之後暴怒,馬上叫人把高紹德押到昭信宮來,當著李祖娥的面,聲嘶力竭地怒吼,“你敢殺我的女兒,我就殺你的兒子。”當場用刀柄把高紹德活活打死,李祖娥極力阻攔,卻救不回兒子的性命。高湛聽到李祖娥的哭叫,更加憤怒,於是把李祖娥扒光,用鞭子狠狠抽打她的身體,打得她血肉模糊,連聲慘叫,昏死過去。高湛叫人把她裝進絹袋,丟進臭水溝,絹袋被李祖娥染得鮮血淋漓。過了很久,李祖娥才甦醒過來,此時,她已經萬念俱灰。宮女們為李祖娥敷上藥,用牛車把她送出宮去,李祖娥進了妙勝寺出家為尼。過了十幾年,北周滅了北齊,李祖娥身在化外,仍然作為北齊皇族的一員被俘虜到北周。後來隋朝建立,李祖娥得以返回家鄉趙郡。從此以後,史書上再也沒有關於她的記載。
虐殺子侄
高洋雖然殘暴,但是高洋每次殺人都可以找到其政治目的,但是高湛的殺入多出於猜忌。
高澄的長子河南王高孝瑜實在看不下去高湛、和士開和胡皇后三個人毫不避諱的玩不可描述遊戲的行為,於是就上書勸說臣子和皇后不應該大庭廣眾之下下棋,無非就是讓三個人開心的時候稍微避開點人,不要搞的迎風臭十里。高湛十分不高興,派人叫來高孝瑜,灌了他三十七杯酒,派婁子彥用車載著他出宮,在車上給他喝了毒酒。到了西華門,煩熱躁悶,跳進河裡淹死了。
高孝瑜的三弟河間王高孝琬是高澄嫡子,聽說大哥被毒死,恨得扎草人射箭,以洩心中怨憤。和士開聽說後,又對高湛說:“高孝琬把草人當成您來射!”高湛命人鞠訊,高孝琬一個失寵的姫妾陳氏又誣稱:“高孝琬畫陛下圖形夜哭切齒。”其實,那幅圖象是高孝琬生父高澄,兒子憶父,每每對之流淚。高湛一看藉口有了,於是派衛士赫連輔玄用鞭子打高孝琬。高孝琬一看不好趕緊喊“叔叔饒命。”高湛怒吼到:“誰是你叔?你也配喊我叔叔!”高孝琬說:“我是神武帝的長孫,文襄皇帝正出的兒子,東魏孝靜帝的外甥,為什麼不能喊你叔呢?”高湛更加憤怒,竟然親手摺斷高孝琬的兩條腿,高孝琬這才死透,高湛讓人在西山隨便找了個地方就埋了,一直等高湛死才得以遷葬。
河清三年(564年)五月,由於出現“白虹貫日”、“赤星”的天文星象,高湛認為不祥,想殺高演的太子、時為樂陵王的高百年以壓制鎮服災禍。恰逢有個叫賈德胄的博陵人教高百年書法,高百年曾描寫過數個“敕”字,賈德胄將高百年寫的字封好上奏給高湛。因“敕”字有皇帝命令的意思,高湛看有了藉口,就派人傳召高百年入宮。高百年入宮後,高湛讓高百年書寫“敕”字,查驗和賈德胄上奏的相似。於是讓人把高百年亂打一頓,又命令人拉著高百年繞著堂一邊走一邊打,所經過的地方血流得遍地都是。高百年奄奄一息將要喪命時,乞求饒命,願意給高湛作奴隸。高湛不聽其求饒,將高百年斬首,並將屍首扔到池子裡,池水被血染紅,然後又親自看著將高百年掩埋於後園。
整天花天酒地胡作非為,這個禽獸帝王的身體逐漸被掏空,天統四年十二月初十(569年1月13日),死在鄴宮(位於今河北臨漳鄴南城遺址內)乾壽堂,時年三十二歲,諡號武成皇帝,廟號世祖。天統五年(569年)二月十九日,葬於永平陵。
北齊在高湛手裡開始由盛轉衰,政治上除了剪除家族內部威脅啥也沒幹,軍事上唯一的成就是抗住了北周、突厥聯軍的兩波進攻,其他啥正事沒幹。史書對他的評價還是很中肯的“武成即位,雅道陵遲。昭、襄之風,摧焉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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