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華 雄 /文
綠林旅遊區美人谷,飛瀑流泉,潭水幽幽,風景端的秀麗。其實這條幽深的大峽谷以前不叫美人谷,而叫天橋峽谷;裡面的深潭也不叫美人潭,原名叫為門檻潭。那麼後來是依據什麼改名的呢?這裡面,藏著一段悽婉的往事。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有一個某姓美麗的姑娘從外地調到綠林農業銀行工作。她高挑苗條的身材,明亮的眼睛,烏黑髮亮的秀髮,白皙的肌膚,銀鈴一般甜美的笑聲……她天真活潑,性格開朗,溫柔善良,為人熱情和藹。在綠林人的心裡,她宛若天仙一般超凡脫俗,楚楚動人,讓許多小夥子為之傾倒。這位姑娘在綠林工作不久很快就找到了自已的白馬王子,那小夥子氣質高雅,英俊瀟灑,這可是男才女貌的一對情侶。他們常常雙雙出入,形影不離。
向衝河與富水河在綠林鎮南郊的烏龜石潭相匯合,在向衝河入囗逆水而上有一條長達數百米的幽深大峽谷,峽谷內懸泉飛瀑,碧波盪漾,山勢奇絕,怪石嶙峋。懸崖峭壁上古藤婀娜,是綠林鎮山水最秀美的地方,這對情侶常常在這裡約會遊玩。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我國農村剛從大集體向個體轉變,對一些青年人的思想和行為沒有象大集體時代那樣嚴格地進行約束和管控,我國的法律還很不健全,在嚴打之前,有些青年不務正業,常常聚集在一起為非作歹。這個姑娘的花容月貌被一惡勢力所覬覦,後來便糾纏,威脅和把控,這對一個弱女子該是多麼大的傷害和摧殘,她苦惱,驚恐萬分而又投訴無門,對自己的人生,前途命運感到灰暗絕望。為永葆自已純潔的愛情,永葆自已的貞操名節,她寫下遺書,向自己心愛的人傾訴了自己的不幸,毅然投身於一泓清波,她把純潔無瑕的靈魂交給那潭碧波,她旳音容笑貌永遠燦爛地留在這裡。
當時,綠林派出所所長鬍孝祖得到訊息跳水搶救,將她拉上岸時早己氣絕身亡。許多人看了無不扼腕嘆息,整個綠林一時陷入悲痛和沉思之中,她的不幸與動人的愛情故事使許多人潸然流淚。
一九八七年,我將這個摧人淚下的愛情故事寫成一篇散文,巜一個少女殉情於門檻譚》發表在京山日報副刊上,這便成了後來將這個瀑布潭命名為"美人潭"的來由。
從前的門檻潭同現在的美人潭在外貌上有較大的區別。那時,在美人潭瀑布前橫亙著一條天然形成的石條,石條連線著南北兩岸的石壁。石條厚一米,寬四尺,長丈許,水從石條下伏流而出,因形狀有如一道石門檻,本地人故曰門檻潭。
人們常常在石條上行走,仰臥,夏季便到那裡納涼,垂釣。解放初,綠林鎮境內沒有公路,外出必須徒步翻山越嶺。綠林鎮林木資源十分豐富,村民們砍伐林木後堆放在河岸邊等待雨季漲水後投放在河裡漂運,兩岸有人隨漂木行走,每人搬一根長長的木杆,杆頭套有鐵鉤,遇到樹木擱淺或者被什麼東西掛住卡住時便用鐵鉤拉到激流中,當地人把這種河水漂移木樹稱為"趕散鴨"。
但這些樹木隨潭布落入門檻潭時,那些較長的行條往往卡在這石條與絕壁之間,致使許多樹木互相卡在一起堆積成山,村民們將要費很大的氣力才將這些樹木一根根拔出來,因此對這道石門檻甚為惱火。一九五七年,從外地來了一個爆破組,當地百姓請來爆破,炸燬了這道連線兩岸絕壁的天然石條和北岸的石壁,形成了如今美人潭的外貌。
在這條峽谷北岸絕壁之上有一條水渠,水渠流經一個深谷時中斷了,在明朝萬曆年間興修水利時,人們用一根巨大的柳樹鑿成溝槽橫架在深谷之上,引渡千工蕩的河水灌溉天門觀村陳家河的良田,這根巨柳經歷數百年已被裹上了厚厚的一層水硝而千年不朽,且水硝下垂直抵地面形成石柱成為一大奇觀,所以遠遠望去如同一座橫空出世的天橋,所以當地人將這條峽谷稱為天橋峽谷,隨著門檻潭更名為美人潭,這條峽谷也就隨之稱為美人谷了。
我的家鄉離美人谷僅一里之遙,童年的夏季幾乎是在那裡度過的,游泳、捉魚、打豬草,所以我對這裡的瀑布,怪石,溪流,潭水都有著銘心的記憶,我也十分熱愛這裡的自然風光。如今遊人如潮,美人谷早己成為全國的知名景點了。可是有一個疑問常常鬱結在我的心頭,讓我困惑不解,我總認為一個典故,一個優美的傳說,一位名人或一件載入史冊的大事,總要經過漫長的歷史沉澱才會在人們心裡達成共識,引起共鳴,才漸漸地形成一個景點被人們踏訪旅遊,而美人谷則從美人之死到現在才經歷了短短的三十餘年,卻有如此巨大的誘惑使之成為遊客最多,人氣最旺,好評如潮的一大聖景,這究竟是為什麼?
關於美人谷還有一個神話傳說,說是女媧娘娘路過此地,見谷地碧波盪漾,山川秀美,如同仙境瑤池,於是更衣沐浴,美人谷由此而得名。我曾問過許多遊客:美人谷取名的來由是什麼?所有的遊客幾乎都是一致的回答:是曾經有一位美麗的少女為愛情而殉身……
兩個月前,有一文學雜誌社的幾位編輯、作家、詩人來美人谷採風,閒聊之際我便向他們提出了我懸念已久的疑惑,一位資深作家這樣回答我:這樣說吧,在每個人靈魂深處都蘊藏著對純潔真摯的愛情有一種敬畏,崇拜和追求的天性,這也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天性,所以美人谷早己成為人們精神上的一種寄託,成為對崇高的精神和愛情的一種朝聖……
他似乎說出了我想要說出的話,我很認同他的這種觀念。
現在,人們連美人潭的原名早已無人問津,無人知曉了,我堅信,即使是本鄉本土人,再過若干年,它的原名也會在人們心中徹底地消失,人們只會深刻地記住這位美麗的姑娘和她動人的愛情故事,它早已鑄成了一個悽麗而又悲壯的民間傳說而世代流傳,它將深深地烙印在人們記憶的深處。而這位美人,猶如冰峰上的一朵盛開的雪蓮,冰清玉潔地活在人們的心裡。
啊,美人谷,你永遠是愛情的聖潔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