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燈,一座城。你和我說,你練出了大功夫,我很開心,但不是最開心,你和我說,你練拳之後,減輕了痛苦,走向了健康,有了希望,我打心底裡高興。你還把好經驗,好體悟,分享給家人,朋友同修,無形當中,你已在大乘路上。
你看流星,穿梭不息。突然落胯,身勢一沉,心裡踏實了。猛的頓挫,陡然剎停,悟到了精準。精準是一種度,何時動,何時靜,一切恰到好處,範兒就出來了。有沒有功夫,裝不出來,功夫深的人,拳裡透著一種閱歷。他雖不言,卻不必證明。
指尖青煙,聚散無常。招術無真假,功勁有虛實。高手這裡,什麼招,都有威力。想學巧勁,先學換勁,好比推手,對方很沉,你一咬牙,剛想頂回去,人家突然沒了,你一落空,剛想撤,人家又來了。所謂網兜勁,不是撐著不動,像拎一袋橘子,袋裡鼓盪,裡頭一堆滾球。
因為寧靜,所以致遠。以前練拳,我喜歡鑽牛角尖,遇到不明白的,或別人有個好勁,我非得搞明白,不然放不下。年頭一長,慢慢明白了,有些尖貨,即使當年明白了,也做不出來,身體沒準備好。練拳,就是開發身體,到那個深度了,很多好東西,自然就懂了。
十里春光,人間相遇。我師父有套劍,非常經典,遇到困惑時,我喜歡練練劍,大魁星式,鳳凰點頭,疾風偃草,劈刺撩掛,穿雲抹帶,一氣盤下來,身上總有新體會。譬如,以前開竅,能抻到筋,知道筋感,如今通了,只有空間感,筋似乎沒了,不是筋沒了,是體感提升了,該練別的東西了。
大千世界,掌中一果。觀照,不是傻傻看著,而是一種兼顧。同一時間,你能同步幾件事,就很不一般了。卸胛,沉肘,擰肱,擴背,一氣呵成,無縫銜接,練這個東西,揉到一起去。一個內行人,不看你練什麼拳,他看你兼顧能力。
放下華麗,迴歸樸實。練拳別賣弄,有了賣弄心,東西就浮了。你看到的,舉重若輕,信手拈來的背後,都有功力做基礎。沒入門之前,我不懂,學了一大堆招數,於是找人試,結果發現,遇到功力大的,根本用不出來,人家隨便一下,就化解了。於是回頭,又練基本功。
什麼是巧?基本功出神入化。真正的巧,未必花哨,往往很樸實。好比掩手肱捶,左肘後擊,右拳前衝,對拉擰絞,看著簡單,但要想奏效,你就得有內功。所謂單式,每個動作,都與內動有關。內壓就是內功。內壓擰出個單鞭,內壓拉出個斜行。從吊丹入手,練至內壓雄強,竅很活,骨很沉,巧勁自然上身。
巧不離整,抱不離擰。手很靈活,身上很整。什麼叫整?動動你的丹田,摸摸你的側腰,內壓鼓盪嗎,密度如何?再摸摸腰椎兩側,胸腰筋膜擴張嗎,後背張力怎樣?這都是整勁根基。你懂了抱整,又懂了擰合,拳勁練細了,必然會越來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