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耳其的一個偏遠角落,住著一個似乎拋棄了現代社會的家庭——烏拉斯家族。
在瑞斯特和哈提斯所生的19個孩子中,有5個用他們的腳和手掌行走,研究人員最初認為這是人類直立行走進化過程中的一次倒退。
旁人看來,人類以這種方式走路是如此艱難和不自然的,以至於美國軍隊經常把它作為一項耐力任務。但對這個家庭來說,這是一個令人心碎的現實。
早期的理論認為,這些兄弟姐妹的行走方式就像我們早期的祖先用四肢行走一樣,讓我們得以一瞥遙遠的過去。但與人類進化而來的靈長類動物不同的是,這對兄弟姐妹不是用拳頭走路,而是用手心走路——這導致他們的雙手長了很多老繭。
一些科學家將這種情況稱為“反向進化”,這引發了其他專家的批評,他們認為這是遺傳和環境因素混合的結果。
在土耳其南部靠近敘利亞邊境的哈塔伊省,特斯·薩菲耶、漢宏、塞內姆、埃米納和胡賽因兄弟姐妹多年來一直飽受村民的侮辱,後者經常朝他們的方向投擲石塊。
由於受到奚落,姑娘們傾向於呆在離家較近的地方,但研究這家人的科學家表示,她們的兄弟有時會遊蕩幾公里,與其他村民有基本的互動。
這五個人現在大約在25歲到41歲之間,沒有一個人上過學,但能夠學會足夠的庫爾德語與自己的家人交流。
在20多年的時間裡,這個家族的存在一直被保密,直到2005年兩位英國科學家看到了一篇土耳其教授未發表的論文。
這一驚人的發現震驚了科學界,因為以前從未有媒體報道過健康成年人用四肢行走。
土耳其科學家有爭議地推測,這是由進化生物學家譚教授提出的一種被稱為“淺棕色綜合徵”的疾病,患有這種疾病的人用四肢行走,並有嚴重的學習障礙,這是一種“反向進化”。
但這一理論遭到英國心理學家尼古拉斯·漢弗萊的抨擊,他在見過這家人並觀察了他們之後,稱這是“不負責任”和“侮辱”。
漢弗萊教授在BBC 2臺的紀錄片中說:“人們很容易被某種關於活化石的浪漫觀念所誤導。毫不諱言,我認為譚教授將這個家族描述為‘退化’,作為一種反向進化,不僅在科學上不負責任,而且是對這個家族的極大侮辱。”
譚教授的結論被漢弗萊和另外兩名英國專家——神經科學家羅傑·凱恩斯和醫學科學家約翰·斯科伊爾斯拋棄了,他們認為他們的步態是由兩種罕見現象結合在一起造成的。
相反,他們認為這取決於基因和發育環境。
受影響的兄弟姐妹(他們的父母是遠房表親)都患有先天性大腦損傷,小腦性共濟失調,這意味著他們發現難以用兩條腿保持平衡,因此,他們需要爬行。
但科學家們認為,這並不能“充分解釋”他們的行為,他們認為造成這種狀況的一個主要因素是情境。
9個月大的時候,孩子們像往常一樣用手和膝蓋爬行,但隨後他們發展出了所謂的“熊爬”——用手和腳四處走動。
漢弗萊斯教授說:“他們的很多事情都很奇怪。首先,他們的母親告訴我們,他們以一種不同尋常的方式爬行。他們中的一些人肯定有非常嚴重的平衡問題,我們知道他們有奇怪的骨架。”
“我們知道,這位母親在非常快的時間裡連續生育嬰兒。五年內有七個孩子出生,其中四個後來需要四肢行動,她一定完全不知所措了。
“我認為我們一點都不應該感到驚訝——儘管這是一個極端的例子——當我們逐漸意識到我們作為兒童或成人的行為很少是由基因決定的時候,文化就會變得如此有影響力。”
在漢弗萊、斯科伊爾斯和凱恩斯發表的一篇討論論文中,科學家們認為這種情況可能再也不會出現了
“如果這五個兄妹堅持用四足行走不僅是小腦問題的結果,而且是遺傳、生理、心理和社會等不同尋常因素的綜合結果,那麼,這些因素在一個家庭中同時存在是極不可能的,這是一種可能再也不會出現的綜合徵,”他們寫道。
“然而,即使這確實是一種一次性的病理狀況,我們認為人們可以從中學到人類學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