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葉的縫隙間跌落
於風聲中留下細碎躍動的光斑
在清華園枝葉繁茂處
除了光在嬉戲
在頂密的樹冠
循著啁啾
觀察樹枝的震顫
從那個夏到這個冬
都有精靈的嬉鬧
北灰鶲當屬其一
立秋
這些大小如雀的鳥便開始出現在園子裡
灰黑的背，近白的腹部
白色的眼圈托出靈動的眼
因而在民間有“大眼嘴兒”的俗稱
北灰鶲-工字廳前樹林
只露出白肚的柳鶯
喜歡在樹冠上“起舞”
它們常讓觀鳥人定種時“抓耳撓腮”
比如春秋兩季較為常見的黃腰柳鶯
黃腰柳鶯-水木清華
低頭向地
興許也有收穫
體型較大的戴勝
躡手躡腳地踱步於草地
時而用細長且彎的喙部猛戳地面
捕捉土裡的昆蟲
戴勝名字的由來也是有趣
“勝”指古代女性的一種頭飾“華勝”
戴勝就是頭頂華勝的愛美人兒
平日裡
它頂上的絲狀花冠疊在一起
受驚或興奮時
花冠展開
頗具印第安武士的氣勢
戴勝-逸夫圖書館西側綠地
除了戴勝
珠頸斑鳩和山斑鳩
也常在草地上撿食植物種子
今夏
園子裡多了一窩
臨近建築館築巢的珠頸斑鳩
在枝間
幾個草棍稀疏地搭在一起
弱不禁風的樣子
這結構頗為鬆散的小巢並非個例
珠頸斑鳩在築巢方面一向“佛系”
珠頸斑鳩-校河
珠頸斑鳩巢-建築館前
如果你是一隻“早起的鳥兒”
常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夏日清晨的校河是小白鷺的世界
它們全身雪白
青黑長腿和像穿了雙黃襪子的趾
仙氣十足
小白鷺-校河
與小白鷺同屬鷺科的夜鷺
便沒那麼“仙”了
它挪著短粗的身體、短粗的脖子
墩墩地壓在水面或枝頭
暗褐色亞成體的漂亮程度
更遜於成體
正如它的名字
夜晚才是夜鷺的主場
傍晚甚至夜間聽聞的銳利叫聲
便是來自它們
夜鷺-校河
校河不遠處
還有鴛鴦和綠頭鴨
褪去春時的漂亮羽色
它們樸素地享受著夏日的光色與水土
鴛鴦-校河
綠頭鴨-校河
順著水流到近春園
湊近水面瞬間
幾隻小鸊鷉猝然飛起
精巧地表演了一段“輕功水上漂”
留下一路漣漪
這是一個小家庭
成鳥帶著幾隻小鸊鷉幼鳥在水面遊弋
時而扎入水裡
小傢伙們已從父母那習得
潛水捕魚的本領
帶娃的小鸊鷉-荷塘
樹林中
隱約傳來紅角鴞三個音節的叫聲
今年夏天
園裡又迎來前來繁殖的紅角鴞
七月中旬的一場大雨中
幾位同學救助了
一隻被淋溼落地的紅角鴞幼鳥
並移送到北京猛禽救助中心臨時寄養
經過近一個月的康復訓練
雨季後
小紅角鴞帶著幾個小兄弟迴歸清華園
被救助的紅角鴞幼鳥
迴歸校園的紅角鴞幼鳥
隨著小紅角鴞的迴歸
開學季匆匆而來
而九月也是鳥兒秋遷之時
校園裡的竹林不只是七賢的世界
同樣是過境鳥兒的樂園
這群匆匆的客人
在枝葉漸黃的校園裡歇腳修養
一群名為紅喉姬鶲的小不點
與新生們一同來到清華園
隨著秋季溫度漸低
它們原本硃紅的喉部已淡下許多
在圓柏枝頭與草地間來回奔波覓食
已為長途跋涉的遷徙做好充足準備
紅喉姬鶲-經管學院北側樹林
偶爾聽到樹上繁忙的“咚咚”聲
一種形似大斑啄木鳥塗上了巧克力醬的趕路者
闖入眼簾
它有著形象的名字——棕腹啄木鳥
是啄木鳥科中少有的長距離遷徙選手
雄鳥頭頂至後頸是很潮的深紅
而雌鳥的頭頂則密佈黑白斑點
棕腹啄木鳥-情人坡
臨近黃昏
在棣棠花叢間
偶遇一個有著鮮豔羽毛的鳥兒
紅喉歌鴝的雄鳥
有著橘紅如霞的喉和純白如雪的眉
相比之下
雌鳥低調很多
它們的喉部是白色的
紅喉歌鴝
十月初
人們攜著行李去到全國各地
以度過難得的休閒假日
東亞石䳭錯著人流來到園子
全身羽色黃褐
翅尖布有白斑
繁殖期的雄鳥還會擁有黑色的頭和白色的腰
和它的別名“石棲鳥”一樣
這群小棕鳥喜棲於高處石頭上
東亞石䳭-雕塑園
這個秋日
北京雨水格外多
連日降水帶來絲絲涼意
也帶來新的校園過客——紅尾歌鴝
上下抖動的棕紅尾羽
胸脅部魚鱗狀的斑紋
羞澀的紅尾歌鴝在灌叢和竹林下穿梭
只留下一個模糊卻優雅的身影
紅尾歌鴝-情人坡
十月出現在主樓北側的懷氏虎鶇
真如它的名字
身上佈滿了橄欖色的斑紋
胸腹部佈滿黑色的鱗狀斑
似老虎花紋
然而
名字雖“虎”，膽子卻小
平日喜歡在地面活動
遇到驚嚇時
則迅速飛至樹上躲避
時而膽小，卻也時而莽撞
因為飛行速度較快
在水泥城市裡
懷氏虎鶇就成為鳥撞事故的常客
懷氏虎鶇-主樓後樹林
除了遷徙的客人
於北京留居而不徙的普通翠鳥
常活動於水木清華、近春園和續園的水岸邊
與大地同色
又借風氣而敏
臨近霜降，葉落枝疏，天白而茫
於是乎
在學校低矮的石叢駁岸間或岸邊孤枝上
這種羽色兼藍、褐、黃、綠、白的生靈
便露出翠色
它常覓得一處近水地孑然而立
屏氣冥神，靜觀水勢
驟然而起，扎水而入，掠起而飛
定睛一看
已然銜得小魚
一幅勝者姿態
普通翠鳥-校河
深秋以來
北京的寒意夾帶著一點水汽
把天空刷得粉白
這樣清冷的日子裡
紅嘴藍鵲倒也喧囂
它們呼朋喚友、拉幫結派
無論水邊、樹梢亦或路間
總操著沙啞似鴉的叫聲
招搖地和夥伴嬉鬧
這群身姿卓越的大傢伙
有個響噹噹的古代傳說
神話中西王母身邊的青鳥
難怪常在花鳥畫中瞥見
頭頂一撮，仿若白色禮冠
拖著長而尾端有黑白斑的藍色尾羽
黑色面頜襯托鮮紅的喙
搭配同樣鮮紅的“靴子”
好生氣派
紅嘴藍鵲-主樓後樹林
不像紅嘴藍鵲
黃喉鵐實在羞澀
頭頂一束高翹的羽毛是它的標誌
也真是非主流造型的主
眉和喉皆黃色
面黑色
雄鳥在胸部會有明顯的半月黑斑
因而又送名虎頭鳳、黃蓬頭、黃眉子……
實在逗趣形象
它們常在灌叢林緣間穿梭啁啾
“歌調”悅耳
黃喉鵐-情人坡
十一月來臨
校園裡真也熱鬧
只要細心
你便會在逐漸疏落的灌叢裡
亦或是跌落陽光的葉縫間
發現這群飛羽精靈掠過的身影
啪噠啪噠，啪噠啪噠……
在風聲中留下細細碎碎的躍動著的光斑
冬氣來的匆忙
恰爾有未枯亡的椏葉果蟲可招待客人
好等待雨停時候繼續南下的路
素材來源 | 五道口第三森林公園
文字 | 常湘琦 楊嶼涵 林希穎 布昕辰
王奧 曾子軒 劉天晟
攝影 | 王奧 楊嶼涵 曾子軒
封面圖設計 | 劉雨田
排版｜龔昕冉
編輯 | 周襄楠 張歌明 張莉
李若夢 龔昕冉 趙姝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