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日本發生了一起駭人的案件,兇手的殘忍屠殺造成19人死亡,26人受傷。
當時日本警察廳形容這起案件為“1989年以來,遇害人數最多的一起刑事案件”,兇手也被民眾稱為日本戰後最瘋魔殺人犯。
就在昨天,根據朝日新聞的報道,這起案件的兇手被確定為死刑,其上訴已經被撤回。
時隔四年,這個傷害眾多生命和家庭的惡魔,終於要伏法。
這個兇手叫做植松聖,這起案件被稱為相模原殺傷事件(7.26日本療養院砍人事件)。
在這起案件中,可怕的不僅僅是兇手被抓後的大笑,也不僅僅是他稱自己可以為了人類開啟清掃計劃的宣言,還有……
2016年7月26日的凌晨2點多,日本神奈川縣相模原市殘疾人福利院“津久井山百合園”裡,住戶們都已入睡。
突然,前門附近的一處窗戶被一個錘子敲碎,玻璃嘩啦一聲碎裂墜落,隨後,一個黑乎乎的身影潛入。
這個身影熟悉地繞開了監控攝像頭,將趕來阻止他的職員捆綁了起來,並從對方身上搜出了各個房間的鑰匙。
黑色身影大踏步地邁著步伐,身上的包隨之發出叮噹作響的聲音,他從中掏出了什麼,寒光一閃:原來那裡面裝的,全都是刀和尖銳利器。
他用鑰匙,挨個打開了住戶們的房間,而後將他們殘忍割喉。
很多人還在睡夢裡,來不及反應,事實上即便他們是清醒的,不少人因為生理缺陷,也很難呼救或逃脫。
一時間,血流成河。
2點30分左右,警方接到了福利院工作人員的報警,稱有持刀男子闖入,他們於3點左右進入案發現場,卻發現兇手在十分鐘前已經離開,而現場死傷者眾多,他們的傷口集中在頭部、頸部和胸部,並且傷口都很深,可以看出兇手想要置他們於死地的慾望很強烈。當即有29輛救護車被調往津久井山百合園。
最終,10名女性和9名男性被宣佈死亡,其中最小的,也才19歲。26名傷者(包括兩名工作人員)中,就有13人是重傷,奄奄一息。
而誰都沒想到,警察進入案發現場的同一時刻,逃之夭夭的兇手,在某個地方開啟推特,釋出了一條推文,寫著:希望世界和平,美麗的日本!
也沒想到,案發兩小時後,這個兇手拎著一袋子血跡斑斑的兇器,大大咧咧地出現在了警察局裡:他自首了。
警方得知,他叫植松聖,1990年生,彼時26歲,之前曾在這家福利院工作超過了三年,2月份的時候,他才離開那兒。
他們問植松聖他的行兇動機,植松聖只是冷靜地說道,自己被辭退了,懷恨在心。
次日坐上警車、被押送往檢察廳的時候,植松聖看著車外記者、圍觀人群,笑得猙獰且瘮人。
新聞一出,很多認識植松聖的人難以置信,覺得他怎麼會是兇手?
鄰居說他很開朗,性格也很好,從小就溫柔有朝氣,會保護被欺負的貓咪。
大學老師說他熱愛學習,喜歡小孩子。
2011年,他曾經在一所學校裡當了一段時間實習的老師,那裡的同事和學生對他的評價也很好。
他們覺得植松聖和殺人魔簡直不沾邊。
但是,也有人提出了不一樣的看法,一個鄰居指出,植松聖的情緒本來就很不穩定。
植松聖的朋友稱,大概從2010年開始,還在大學裡的植松聖就已經濫用毒品,並在隨後的兩三年裡不斷加重。
而2013年之後,植松聖就有些舉止怪異,周邊人逐漸和他疏遠,2015年左右,他和親近的朋友談論著他的殺害殘疾人計劃,並唆使他們加入。甚至在案發前,植松聖還打電話找過他們,問他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殺殘疾人,改變日本。朋友們當他瘋了,拒絕這一提議之後,和他保持了距離。
並且有報道表示,他本來是和父母一起居住,後來和父母發生激烈爭吵後,他把親生父母給趕了出去,開始獨居。
人心複雜之處就在於,表面友善的人,內心未必向善。
然而,植松聖的作案動機,真的僅僅只是因被辭退而心生不滿嗎?
並不是。
接受審訊的時候,植松聖發出了這樣的感嘆:如果沒有殘障人士,該有多好。
而後他向警察表示,自己是在為社會節約資源,為殘疾人爭取可以安樂死的社會條件。
滿口歪理,冠冕堂皇。
警方也隨之發現,早在案發的5個月前,植松聖給日本眾議院議長寄去了一封手寫信,大談自己的對殘疾人實行大掃蕩的主張。
他在信裡說道:
“我覺得能以此促使世界經濟上升,從而阻止第三次世界大戰。”
“我完全不懂重度殘疾人的存在有什麼意義,殘疾人只能製造痛苦,我覺得現在就是進行革新、為了人類做出痛苦但不可避免的決定的時候,那麼日本先邁出第一大步吧。”
並且還寫清楚了自己的作戰計劃,比如說自己會挑個夜班的時間,殺人的時候會把工作人員捆綁起來,只殺殘疾人,結束之後他會自首。
同時還異想天開地提出“交易”條件:坐牢坐兩年就好,然後以精神錯亂為由給他自由,政府給他準備好日常生活所需要的證件和檔案,給他做整容手術,為他準備一筆資金等等。
最後再次強調:請為了日本和世界的和平,好好考慮。
並且附上了他的姓名、電話、住址乃至僱主名。
當即,這封信被轉交到了警察局,警察局當即對他進行拘留和審訊,強行讓他進入精神病院接受治療,同時通知了他所工作的福利院,福利院對他無限期停職。
不過,他3月2日便出院了,因為醫生認為他不構成威脅。可是,慘案還是發生了,並且連作案手法都跟那封信裡極其相似。
但哪怕是害死了那麼多人,被逮捕了,聽到受害家屬的含淚質問了,植松聖仍然沒有一絲愧疚,他仍然宣稱,自己是受到希特勒的影響,消除那些給社殘疾人是為了減輕社會負擔,是在拯救世界,同時也是在為那些殘疾人以及他們的家庭消除不幸。
認為殘疾人等於社會負擔,等於劣等人,踐踏著他們的生命和尊嚴。將傷害殘疾人士及其家庭的做法,美化為為他們尋求解脫。把自己的惡魔行徑吹捧為英雄行為。
更可怕的是,一些網友在看到植松聖的那番狗屁發言之後,竟然表示認同和同情:
“可能是為了幫助殘疾人吧。“
“我非常同情他,希望不要判他死刑。”
“以前的老人是會被扔到山裡的,現在還要專門護理。把我們納的稅、我們的勞動力花在這種工作上是浪費,應該給他們安樂死。”
“不能說他是100%的惡性。”
“被害家屬中應該有人會感謝他。“
對於殘疾人、老人這樣的弱勢群體呈否認態度,卻獲得一部分人群的理解,這不可怕嗎?
誰有資格剝奪他人的生命?還是以屠殺的方式?
安樂死和謀殺無論是行為主體還是實施方式都有著本質差異,怎麼可以相提並論?
將謀殺行為冠以冠冕堂皇的由頭,就搖身一變成了幫助他人,就能收穫同情?照這樣說是不是還有人得給希特勒磕頭致謝?
你生成了健全人是你的幸運,不代表你就優等了。你該給予弱勢群體尊重,而不是肆意剝奪他們活著的權利、被愛的機會。
同時,這起案件背後也暴露出了社會現實問題,日本作為老齡化大國,看護行業壓力大,待遇也跟不上,如此一來,從業人員的數量和質量都難以得到保障,並且在該起案件中,福利院的警鈴、監視器等也沒起到應有的作用,說明療養機構的安全措施並沒有達到效果,想要為弱勢群體提供保障,還有很長一條路要走。
儘管其辯護律師一再主張被告因大麻產生慢性精神病症狀,刑事責任能力正在喪失或明顯變弱,請求無罪或減刑。但審判長表示:“無法認定是否有受到任何精神障礙的影響,完全沒有酌情量刑的空間,不能免於嚴厲責罰。”
如今,植松聖被判以死刑,可謂是大快人心。但我們更希望,對於弱勢群體的惡意,能夠少一點,再少一點,他們本就比我們更努力地活著了啊……
來源:英國那些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