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孃家聽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訊息——村裡那個我叫平姑的見人總是笑眯眯的30多歲的閨女上吊了,在東坡,她孃家地裡那個從小偷棗吃的老棗樹上……
在這個時代,上吊了。
逼死她的是夫家,也是孃家。
她的丈夫是個教師,辭職炒股賠掉了差不多的積蓄。家暴,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每次受了委屈,她都回孃家,住到她的丈夫知道錯了來接她回家。
打得狠了,打得多了,她也想過無數次離婚。但親生父母總勸她說誰家沒個打打罵罵,離婚,他們丟不起這人。公婆勸她,哪家不是為了孩子忍著,哪有當孃的狠得下心。
登門道歉,下跪求原諒,帶著孩子哭著喊娘,渣男的套路總是一樣。
每次看著丈夫深情款款地保證,爹媽說,給了臺階了就得下,日子總還得繼續不是。於是在父母兄弟的勸說下,她一次次地被接回來了家。
太過輕易的原諒就是他敢作踐你的底氣。
家暴得雖疼,但她沒怕過,她有三個哥哥和從小疼她的父母,她可以在孃家肆無忌憚地住著。
有一次她再被打得鼻青臉腫回孃家時,隔著大門聽到哥哥嫂嫂在吵架,嫂子扯著嗓子對著父親嚎著“我再不過日子,我也沒三天兩頭回孃家,平白的來丟你家的人!”
她楞了,可是還能去哪,還是,推門進去了。
那天晚上,她父親悄悄跟她說,明天回去吧,誰家沒個吵吵鬧鬧的,哪有天天回孃家住著的,你嫂子怕是有意見了。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回來過。
他父親還說小孩子還是不能慣著,這不忍忍,也不三天兩頭回孃家了,誰家沒個吵吵鬧鬧的。
再見——就是去領屍體了。
屍體還是被夫家接回家了,然後火化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父母痛徹心扉地說怎麼就想不開呢!她哥哥們說,哎,走都走了,他們還能做什麼呢。
她有三個哥哥和從小寵她的父母,但想死的那時,她還是舉目無親,無處可去。
相信我,擊潰她的不是她不夠堅強,而是,在那時,最該溫暖的地方也沒有了光。
這個世界,對她說,太寒了她的心。
在這個時代,這個衣食無憂的時代,人人都說女孩要富養。從小寵到大的富養,養得嬌縱揮霍或怯懦無主見,那豈不是捧殺。
其實要富養的不是物質,而是精神,給女兒們同樣敢想敢作、懂愛會恨的清醒,拿的起放的下的明淨。這是孃家,是父母給女孩們的第一道堅實的後盾。
在這個時代,這個物慾橫流的時代,人生能有幾個只如初見?最不會變的只有變。若女兒們,在人生的滄浪裡乘風破浪,真遇著了虎豹豺狼,願所有的孃家的大門隨時敞開,跟她們說,回來吧,家永遠都在。家人的支援和愛,永遠是女孩們最堅實而託底的後盾。
如果我的第二胎是個女兒,我想對她說,孩子,爸爸媽媽和哥哥都在這裡呢,向著光走吧,我們永遠在你身後。
(人生難得遇一知己,覺得說得對,加個關注做朋友吧[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