嶧縣火車站逸事
邵明思
棗莊市嶧城區的前身是嶧縣
。嶧縣火車站的由來當從棗莊中興煤礦說起。
1840年鴉片戰爭以後,中國的礦業資源遭到外國侵略者的掠奪。1897年德國悍然岀兵,強佔了山東膠州灣。1898年德國又強廹清政府簽訂了喪權辱國的《膠澳租借條約》、《山東煤礦章程》,將山東劃歸它的勢力範圍。山東只有十個府的行政區劃,眼看著登州、萊州、濟州、沂州和泰州五個州的礦業都被德國人奪去,而侵略者野心膨漲,很顯然,下一步以棗莊為中心的煤田也在劫難逃。就在寶貴資源即將失去的緊要關頭,以張蓮芬為首的和原嶧縣中興礦局的股東金銘、李朝陽等人果斷的站岀來,挺直腰桿,奮力抗爭。在逆境中的1899年,無奈的實行中德合營,建立“山東嶧縣華德中興煤礦公司”; 德璀琳為洋總辦,張蓮芬為華總辦。因德方股金遲遲不到位,1908年登出“華德” 字樣,改名為“商辦山東嶧縣中興煤礦股份有限公司”,名正言順的成為完全華資自營的企業。張蓮芬等愛國實業家,為民族爭氣的正義行為,得到了李鴻章、裕祿、張翼、張德翼等清政府高層官員的支援;同時得到了嶧縣紳士王曰智、梁振鐸、田楹、崔錫級等一大批地方勢力的援助。中興煤礦公司的確立,雖然保住了棗莊煤田不被外敵霸佔,但是德國公使猶如泰山壓頂一般的多次照會清政府,提岀強烈抗議,聲稱“嶧縣中興公司影響德國在山東的利權。”張蓮芬一方面要向軟弱無能的清政府作岀恰當的交待;另一方面勇於擔當,要據理駁回帝國主義蠻橫的指責。
根據《中國近代礦業史》、《棗莊煤史》等史料記載:中興公司是當時中國第一家民族資產股份制性質的煤礦企業;是第一家在清朝末期就利用機械化採煤的企業;發行了中國民族工業第一張股票;建起了山東省第一條商辦鐵路。
中興公司號稱“中國唯一”,原因是中華民國大總統徐世昌、黎元洪任公司董事長;民國總理周自清、朱桂辛任財務總監;軍、政界的風雲人物張翼、張作霖與張學良父子均為公司大股東。
中興公司建立之初十分興隆,興辦了一條多種經營多元化的產業鏈。為了擴大再生產,張蓮芬、戴華藻、朱啟鈐等便籌備興建從棗莊到臺兒莊的“臺棗鐵路”。1910年1月,臺棗鐵路竣工並通車。1935年,中興公司又和隴海鐵路局合資,興建了從臺兒莊到趙墩的“臺趙鐵路”。這兩段鐵路接軌後,全線統稱“棗趙鐵路”,中興公司的煤炭便可從棗莊直接運到連雲港,再運銷到海內外。同時,也有為客運服務的專列客車。棗趙鐵路與津浦鐵路、隴海鐵路接軌,為四面八方的遊人提供了方便。
在初建嶧縣火車站的前後幾年間,其周邊的清真寺、戲院、基督教堂、譚道院、美國牧師別墅 、瑞門德醫院、醬菜廠、基督教實驗中學、孤兒院、乳牛場、機械廠、紡織廠等一個個建築群,猶如眾星捧月的烘托著它。嶧縣火車站成為中外文化融合,商賈雲集的地方,是達官貴人和普通士民的嚮往之處。
嶧縣火車站座落在嶧縣城南關街,位於東經117°34′53.5″,北緯34°45′46.1″,海拔47米;它是以磚、瓦、石灰、石牆結構,具有中國傳統風格的建築群;站臺上排列著4股鐵道相交叉,以供火車調轉和停留。嶧縣火車站工作人員、保衛科人員、鐵路巡警、裝卸工及搬運工共有百餘人。1937年“七七事變”後,日本侵略軍的飛機對嶧縣地區狂轟濫炸,中興煤礦為了防止敵機的空襲,在火車站北側修建了防空洞;並於洞旁邊建石樓,樓上設有嘹望臺,樓中懸掛一口由青銅鑄造的“警鐘”。每當敵機空襲時,哨兵即敲響警鐘,車站人員便向防空洞轉移 。
由於魯南山區的土匪作亂,時任山東省主席的韓復榘於1936年3月坐鎮嶧縣來剿匪“清獄”。韓復榘在嶧縣火車站召見了地方紳士梁步海、以及臺兒莊運河碼頭的鉅商、中興煤礦董事會董事、火車站站長等各界頭面人物。據說, 韓復榘在嶧縣衙門親自坐堂審理案件,凡是與“匪”有關的罪犯,他揮手一笑便推出去槍斃;凡是與“匪”無關的其他罪犯,他怒罵一通便喝令滾蛋。所謂清獄,就是對沾染匪味者槍殺,不殺的就釋放,監獄不留人。此後,便在民間留下了諺語:“不怕韓復榘暴,就怕韓復榘笑”。同時期,黎元洪與黎重光父子、張學良等都曾視察嶧縣火車站。
從1938年3月,日軍佔領了棗莊、嶧縣地區,到1945年8月日本投降;7年間,日本強盜共掠奪中興公司的煤炭1300萬噸、掠奪陶莊分礦的煤炭383萬噸。日軍透過棗趙鐵路,將煤炭從棗莊運往連雲港,再從連雲港由海上轉運到日本。
日軍在嶧縣城外設大本營,在城裡設憲兵隊,在火車站設警備隊。儘管鬼子兵武裝到牙齒,壁壘森嚴,然而嶧縣人民的抗日烽火越燒越旺。
日寇在嶧縣地區實行殘無人道的“三光政策”, 數以萬計的人家糧食被搶光,房屋被燒光
,無家可歸,便到火車站北的基督教堂難民所避難。1940年秋天的一個下午,嶧縣火車站的一個鬼子兵吃醉了酒,衝進難民所,在光天化日之下要強暴一個青年婦女。那個婦女哭叫著用頭去撞牆,南關青年農民張正祥等三個過路人,一齊上前去勸阻,卻遭到鬼子的打罵。血氣方剛的男子漢們實在忍無可忍了,便奮起反抗。張正祥從水坑裡挖了一把稀泥,打在鬼子的臉上,封住了鬼子的眼睛。三個人一齊出手,在充滿仇恨的拳腳之下,把鬼子送進鬼門關。大家便將其屍體轉移到河邊的大糞場,埋在糞堆裡。次日,火車站出動十多個日本兵,牽著洋狗,對南關街逐戶搜查。當他們經過糞場時,嗅覺靈敏的洋狗直奔大糞堆;那個牽狗的日軍被臭氣燻得捂著鼻子,強拉硬拽的把狗拖走了。不甘心死不見屍的日寇,在血腥的報復中,有6名無辜的群眾被當作嫌疑人而慘遭殺害。其中,姓劉的一對夫妻被日寇用刺刀刺死,躺在血泊中;剛會爬步的娃娃屈膝於母親的屍身去吃奶。根據南關劉成德、鄧建三、席德厚等老先生們的回憶,鬼子殺人不眨眼的暴瘧,令人慘不忍睹的娃娃“吃血奶”, 至今都在他們心靈中留下了創傷,打上了痛恨的烙印。
1941年秋,嶧縣火車站的鬼子在路口設卡,對來往的行人進行搜身。家住南關的醫生吳修懷去出診,因他沒給鬼子行鞠躬禮而遭受毒打。吳先生的禮帽、藥箱都被打掉在地,可他只揀起藥箱,丟下禮帽,連頭也沒回便憤然離去。從那以後,吳先生無論在炎熱的酷夏、還是寒冷的嚴冬,他60年如一日始終不戴帽子,不忘國恥。
昔日的嶧縣火車站已蕩然無存。僅有被泥土淤塞的防空洞、火車站圍牆及警鐘樓樓前的一段石牆。這些文化遺存給世人留下了以史為鑑的啟示、印證著日本強盜的醜惡罪狀。
而今,在嶧縣火車站遺址上,壇山街道南關社群的小高層樓群林立,張揚著時代的英姿,金光大道上車水馬龍,唱響社會主義的強音,叱吒風雲的新嶧城新型市民,揚眉吐氣。到處鶯歌燕舞,洋溢著和諧文明的驕人氣象;在半城青山半城綠水的詩意中,亮麗著超越千古的一道風景線。風景線展示著一個硬道理:只有共產黨才能救中國,只有共產黨才能發展中國。只有在共產黨的領導下,中國人民才會譜寫站起來,富起來,強起來的“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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